時宴趁他沒有反應過來,快速收回手。
臉上揪起來都沒有肉,和自己的臉的感覺,完全不同。
謝垣呼吸重了一瞬,眸色更深了一點,瞳孔的黑色幾乎像一個深深的漩渦,能把所有亮光都吸收進去。藏在衣袍中的手掌更是緊緊攥在一起,克制用力到指甲泛白,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暴起。
“不高興呀”
時宴笑起來,漂亮的桃花眼彎成月牙,像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少爺,但臉上的得意卻一點純良半點不沾邊。
他看著謝垣臉上即將消失的指痕,再次伸手揪住謝垣的頭發,拽了一下。
像小孩子惡作劇一般,但謝垣不是能讓他惡作劇的家長。
時宴看著隱忍不發的謝垣,心底原先的被嚇到的恐懼逐漸小時,他眨了眨眼睛,故意道“生氣嗎”
“生氣就站起來打我呀。”
謝垣站不起來。
時宴笑的越發開懷,伸出一只腳,就想去踢謝垣的輪椅。
但剛抬起腳,就被謝垣拽住衣服,踉蹌摔倒在地。
時宴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打手就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到掐的時宴呼吸不暢,眼中瞬間就泛起了淚花。
透著朦朧的淚光,他看見面前垂眸看著他的謝垣,目光仍然是冰冷的,像玻璃珠的眼瞳平淡至極,仿佛手里掐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物件。
謝垣真的想殺了自己。
時宴心一抖,腳立刻就軟下來。
一瞬間,腦海里關于各中謝垣形容都蹦入腦海,什么“殺人如麻”、“嗜殺成性”、“茹毛飲血”
時宴心底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和懊惱淹沒,他伸手掰著謝垣的手,臉迅速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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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響在時宴腦海里的系統提示音,謝垣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嗚咽。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他好可怕”
謝垣一愣,下意識看向被自己掐住的時宴,對方臉頰漲的通紅,幾乎說不出來完整的一句話,也沒有開口說話。
誰在說話
謝垣眉頭皺起,掐著時宴脖子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時宴趁機去掰他的手,對他拳打腳踢,卻統統沒有反應。謝垣的手像被焊在自己脖子上,半分移動不了。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好兇,他好可怕嗚嗚嗚嗚嗚嗚我不會要死了吧”
脖子上的力氣松了一點后,時宴大口喘著氣,呼吸順暢后,勉強可以說話了。
“謝垣,我勸你趕快放開我,要不然等我回宮,我就讓父皇賜死你。”
“把你五馬分尸,胳膊丟過去喂狗,還把你眼睛給戳瞎”
時宴拼命瞪著眼睛,看向謝垣,馬不停蹄說著威脅的話。
耳邊的聲音依然在繼續。
“嗚嗚嗚嗚嗚他好兇,我要死了嗚嗚嗚嗚,他怎么還不放開我”
“嗚嗚嗚嗚嗚嗚我就不該過來找謝垣,嗚嗚嗚我就要死了,他肯定是想殺了我”
謝垣微頓,目光落到眼睛瞪的圓圓的,盡力展示自己很兇的時宴身上。
耳邊的聲音是時宴的聲音
但他聽到的兩個聲音,明顯是不一樣的。
謝垣沒有松開手。
時宴說了那么多,依然沒有讓他松開手,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破謝垣,你敢弄傷我試試,你敢弄傷我,我就讓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嗚嗚嗚他怎么還不放開我,破定北王破謝垣,我真的要死了嗎被掐死真的好難看啊”
謝垣掐著時宴的脖子,讓他湊近自己。
時宴與謝垣對視一眼后,再次被他沒什么感情的瞳孔嚇到,立刻倉皇移開目光。
“看什么看你眼睛瞪再大我也不會喜歡你。”
“嗚嗚嗚嗚他好可怕,他肯定是想殺我”
另一個聲音,似乎依然是時宴的聲音,但是從哪里來的呢
謝垣松開掐著時宴脖子的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時宴一被松開,立刻站起身后退好幾大步,放狠話道“你等著,我回去就讓父皇定你的罪”
放完狠話,時宴就打算跑,但是剛走兩步,就被一個黑衣服的人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