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們一塊地。”陸瑤說著,已經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陸瑤到婦好書院的時候,王夫人正在帶人編修書冊,看到陸瑤來,她便放下書,讓其他婦女繼續干活,自己走到隔壁。
這些婦女基本都是陸瑤最初收留的那一批婦女。
這一個月里,陸瑤讓人分派給她們的活并不是織布紡紗,而是整理尺牘。
尺牘上都是陸瑤、王夫人、王夫人身邊會寫字的侍女以及阿米和阿茉抄寫的簡體字,總共兩百個不同的字,被抄在五十張裁過的尺牘上。
陸瑤把這些尺牘打散,要求她們將這些尺牘按照一面一個字的再次裁開,然后從這些尺牘里按照陸瑤給的樣版書冊的順序,把兩百個不同的字重新整理成冊。
當然,重新整理的時候,阿米阿茉、陸瑤和王夫人都會經常和她們一起做,當阿米阿茉在的時候,陸瑤便會讓她們把每一個認識的字念出來。
這是所有婦女都十分熟悉的一道流程,當她們還在屋子里隔離的時候,莊子里的派粥人就用這種方式讓她們記住了自己的號牌,甚至認識了號牌上的字。
等遇到阿米阿茉都不認識的字,就輪到陸瑤或者王夫人念,或者由其他識字的侍女幫忙猜著念了。
兩百個字并不算太難記,就像人們勞動時用來鼓勁的歌謠,重復的次數一多,婦女們就都把順序背下來了。
只是和普通的勞動歌謠不同的是,這些歌詞的順序和他們手里要找的字的順序是對應的。
實際運用起來的學習速度常常比死記硬背的速度要快,一個月下來,婦女們已經能分別將這兩百個字按順序背一遍了,甚至在翻看一遍簡體字的冊子時,能按順序認出字來了。
而其中記憶力最優秀的婦女,已經能不需要靠陸瑤發的樣版冊子,獨立地在尺牘中按順序找到需要的尺牘,將它們排成一冊了。
這部分學習能力最強的婦女被陸瑤劃分出來,單獨編王夫人抄寫的簡體字冊子,月底的時候,陸瑤將由王夫人抄寫簡體字的尺牘編成的一冊書發給了她們,作為她們這個月的獎勵,并告訴她們,如果她們繼續保持下去沒有犯錯,等她們干活到這個月的十五日,阿米將會來教她們寫字。
而其余婦女,沒有犯錯的人則一律會有一整天來由專人教她們學習所整理出來的這部“書”上面寫的字。
這個消息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也像一聲春雷炸響,吵醒了混沌中的人。
婦女們在這一刻才忽然意識到,她們干的活,不就是在一邊將這些寫字的紙整理成冊,一邊認上面的字嗎
甚至她們有的人,已經能夠獨立認出這兩百字里的許多個字了,只是她們都還只會念會認,不會寫。
而即使僅僅是能認字,也就已經脫離了普通的百姓的身份了。
婦女們難掩心中激動,對即將到來的九月十五充滿了期許。
這邊,陸瑤和王夫人一起坐到隔壁后,陸瑤對王夫人道“母親,我想在西莊劃一塊地出來,作學女地。”
“學女地這是何說法”
“收來的男孩可認沒有孩子的婦人為母,讀書成績優異的婦人可以獎勵其土地的耕種權,對于學女地,我們只收稅,其余收成為學女所享,男孩認母,則可在其母的地上耕種,收成供養自己和母親。”
“若這些婦人再嫁呢”
“婦人是我的人,怎可嫁人,可招婿。”
“婦人死后如何”
“死后學女田歸還。”
“如何評判成績優異”
“考試。”
“考試”
“就是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