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惡的是,你還在建康城破后來接受建康,享受了謝愷攻破建康城的一切好處霸占了碩大的建康城和附近七郡甚至還蠱惑誘騙其余江右天真無知的豪族們歸順你,簡直是人面獸心可怕至極
在江右豪族和武昌世族們的聯手下,輿論進一步發酵,王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世族們也是被連累的小可憐,而關于王若彩母女如何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冷酷無情,吃人血饅頭的事跡,更在江左和江右傳得沸沸揚揚。
豪門狗血瓜誰不愛吃啊,尤其還是近幾年的江南“頂流”王若彩和霍思城的瓜,在驚天大瓜的渲染下,似乎人人都知道王若彩母女是如何在背后謀劃要恩將仇報做掉王繼,繼而占領建康了。
江右的豪門也把霍思城罵慘了,他們聲淚俱下,就像被采花賊騙走了清白的黃花大閨女,凄凄慘慘地訴說自己被霍思城母女倆騙的有多慘,內心遭受了多大的傷害。
這時候,他們叛出霍思城門下,倒向武昌小朝廷,就已經不是含淚離去了,而是受害者終于醒悟自己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棄暗投明,離開騙子,奔向正義和光明。
這些人一起閉著眼睛,聲色俱厲、義正詞嚴地大罵著王若彩和霍思城,他們不是因為霍思城和王若彩搞簡體字罵她們,更不是因為她們霸占了比自己更多的領地,比自己更得民心而罵她,他們是為了正義為了公道為了受盡委屈王家
整個江南的輿論將王若彩和霍思城包圍,無數的明槍暗箭指向這對母女,而在衛道士占據道德高地的居高臨下的指責下,王若彩和霍思城母女似乎看不到任何可以翻盤的希望。
無論是武昌城內的世族,還是江右的豪族們,都志得意滿。
此刻,萬事俱備,東風也得,以無數天下士子對那母女二人,優勢絕對在他們這一邊。
在輿論的威逼下,只待王若彩母女再也受不了天下人的唾罵,自己找個池塘自盡了。
畢竟人言可畏,誰能不懼人言
而當江右豪族們那些寫滿“為臣子的忠心”和“為人的正義”的書信按照時間分成好幾波被陸續送進建康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從二月起,陸瑤已經不在建康城內了。
她正在前往青州的路上。
慜帝六年二月初三,時隔王業等人北伐十二年后,陸瑤坐鎮徐州以南的廣陵郡,代表江北勢力首次下達了北伐青州的總攻令。
陸瑤命令將十分擅長守城的梁奎兄弟調入建康,令派黃沖、張泗水、吳吉鷹三人鎮守江北諸地,以防不測。
另外還有扈季叢在攻打荊州時脫穎而出的女將堯令姝,陸瑤讓她兼任荊州、蜀中兩地軍事,以防有人趁機鬧事。
二月初三,那是一個寒風料峭的日子,廣陵郡軍營駐扎地的風很大,風聲呼呼,如刀割面,陸瑤站在軍營最北邊筑起的壩上,望著北方的無窮疆域,當著扈季叢手下一眾身經百戰的老將的面,收回了那一塊南帝初年六月,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她親自送給扈季叢的黃玉。
那時候的陸瑤太小了,她能隨手送出去的黃玉也只是最普通的籽料,比不上扈季叢如今功業加身,身負萬石,什么名玉寶石都有。
但是那一塊黃玉,這么些年過去,扈季叢還帶在身上,他私下和屬下喝酒時說,別看它表面平平,其實這是塊神玉,每一次他上戰場,一想到身上戴著這塊玉,他就力量無窮,仿佛被神佛庇佑,不管怎么樣的絕境都能活著走出來。
慜帝二年的時候他攻打益州,在戰場上中了暗箭,但是因為被那塊玉擋了一下,箭尖一歪,才避開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