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油站里那些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的人親眼目睹了一場神跡。
在水泥廠那幫兇徒殺光了他們糧油站所有管理者躲進了對面一間房屋之后,一個穿著白衣的仙女從天而降。
真的是從天而降。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里來,大家只是眼睛一眨的功夫,那位仙女就憑空出現在了那幫兇徒呆的屋子外。
她用那只纖細的手敲開了兇徒的門,然后一揮手,就施法將那間有四十多名帶著刀槍棍棒的兇徒所在的房間凍成了冰。
有人說那是冰娘娘,也有人說那是雨娘娘,更有人說,反正人家會法術,叫神仙納頭就拜不就得了,你管人家是冰是雪還是雨呢。
這個說法得到了躲在房間內瑟瑟發抖的人們的一致認同,一千多人各自在房間里竊竊私語過后又推出了代表,代表到一個房間里商量過后,大家都拿出了珍藏的食物,挑挑揀揀湊成吉利好看的樣子,用紅布一蓋作為貢品準備用來感謝那位救了他們的神仙。
接著他們又選出六個最漂亮的孩子,然后才在幾個作為代表的成年人的帶領下,讓孩子們端著貢品,戰戰兢兢地往外面那位神仙那里去了。
陸瑤將房間里的人都凍上之后就吹響了作為暗號的哨子,她知道對面那些建筑里,那些人躲在里面看著自己。
但是在他們縮在屋子里眼睜睜看著水泥廠的人把糧油站的保護者們都殺死之后,她不怎么想去見他們。
他們只是弱小又無辜的平民百姓嘛,所以膽小地看著保護者統統為了保護他們,保護糧油站而戰死,不敢出來也可以理解。
畢竟水泥廠的人過來是為了占領糧油站,而不是為了來搞屠殺,出去了一定會死,但是不出去,說不定就能活嘛反正他們又不是原來糧油站的人,他們只是被糧油站收留了而已。
可以理解,他們也沒有作惡,但是陸瑤還是不想去見他們。
遠處的屋子不是糧倉就是被那些人住著,近處的建筑就眼前這一個,里面卻被陸瑤用水變冰凍住了。
于是當張華他們聽到暗號,帶著那幾個給他們借住的散戶一起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烏壓壓的寒天下,陸瑤孤身一人靠在建筑外的墻壁上仰頭望天。
遠處的建筑里無數雙眼睛從窗戶里興奮又激動地偷偷看她,幾個笑得一臉諂媚的男人正從遠處帶著一隊端著蓋紅布的禮品的孩子走過來。
張華趕到陸瑤面前的時候和那隊人撞了個正著,看到陸瑤一臉的疲憊和不耐,他朝后目光一示意,不用他和煤站的人開口,那幾個本來就在爭取通關煤站考察、今天更是大開眼界的散戶立刻走出來喝退那群準備過來給神仙上供的家伙
“去去去,這是我們煤站請回來的神女,回你們的屋子里等著,神女是你們想看就看的嗎”
這幾人態度張狂,但是來送貢品的幾個男人聽了反而大喜,千恩萬謝地把東西留下,然后帶著那隊孩子回那一片屋子報信去了。
陸瑤等到張華來了,就對他點點頭“可以派人過來接管了,水泥廠那邊也可以動手了。”
說完,她把手往褲兜一揣,目光渺遠地望著頭頂那片蒼灰色的天,低聲道“我一個人出去走走。”
張華低頭應是,等陸瑤和他擦肩而過,身影忽然消失,他才敢直起身,走到一旁敬畏地看向屋子里栩栩如生的真人冰雕。
靜靜觀察了那些冰雕幾秒,感受夠了震撼,他才點了兩個人回去帶人過來,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往糧油站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陸瑤雙手插兜,恒溫服開啟著隱身模式,慢慢地走在這座被大雪覆蓋的小縣城里。
遠處傳來人們奔跑的聲音,是煤站的人在前往水泥廠。
吳老大這次為了確保攻克糧油站萬無一失,是把水泥廠能打能砍的核心人物盡數帶出了的,剩余的留在水泥廠堡壘中的人,要么是女人和少數孩子,要么是純粹被拉進水泥廠做奴隸苦工的人,這些人,女人和孩子沒有反抗能力,不必去考慮,而余下的渾渾噩噩做苦力和奴隸的男人們只會比糧油站那些藏在屋子里的人更加冷眼旁觀,也不可能在水泥廠的高層全軍覆沒后和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