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搖晃著酒杯,但笑不語。
直至宴會結束,三位貴族都前來向陸瑤辭行,陸瑤才施施然提出,她還能燒出更好的瓷器,只是還需要等兩天之后。
聽到此話,貝德老爺眼里精光大動,漢納家的少爺也激動搓手,喝得大醉的博格特老爺笑得合攏不嘴,本來已經準備回家的他強烈要求要在邸宅住到新的瓷器出爐,最后還是被貝德老爺提上的馬車。
看著三家的馬車車隊在夕陽下揚起灰塵喧鬧離去,奧斯維德神父端著醒神的紅茶走到陸瑤身后“為何不趁機提出時令官的事”
“再等等,等到塵埃落定,等到新的白瓷出爐。”陸瑤注視著漸漸落下去的日頭,在日落的盡頭,道路的另一端,一個小小的黑影正在靠近。
陸瑤知道,那是霍頓夫人的車隊。
當霍頓夫人來到丈夫的棺材前,她幾乎哭死過去。
凱茜修女板著臉,手里一直拿著嗅瓶,隨時準備著給要暈死過去的霍頓夫人聞一聞。
陸瑤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一生命運坎坷多愁善感的脆弱女人,怎料在她想出用什么語言安慰對方之前,對方先一把抱住了她,用她溫暖柔軟的懷抱將陸瑤包圍。
她像安撫一個嬰兒那樣輕輕拍著陸瑤的后背,溫柔的女聲回響在陸瑤耳邊“我的瑪利亞寶貝,別害怕,媽媽來了。誰也不能再傷害你。”
陸瑤有些僵住的手臂終于慢慢放松下來,輕輕回抱住了這個悲苦的女人。
她忘了,為母則強,再脆弱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會支起臂膀,做孩子的守護者。
母親這個身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奇跡,當恐懼降臨,我們終其一生都會尋找她的身影。
她的目光越過很遠很遠的天際,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知道您會陪在我身邊,媽媽。我一直都知道。”
霍頓夫人一到,老霍頓公爵的葬禮在第二天就舉行了。
老霍頓公爵按照他的心愿被葬在邸宅外二十里的墓園里,那里遍植白薔薇,也是霍頓公爵的母親的長眠之地。
兩天后,陸瑤的正式繼任儀式舉行,郡南所有貴族都出席了這場郡南的盛典。
還是同一座宅邸,還是同一群貴族,上一次他們到此還是作為審視者略帶高傲地打量陸瑤的到來,誰能想到僅僅是幾日后,他們就不得不再次到來,而這一次,他們參加的是他們的領主的繼任儀式。
和上一任身體孱弱僅僅是作為擺設的霍頓公爵完全不同,這位新上任的公爵看起來不僅生機勃勃,也野心勃勃,對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一上任就將郡南三大家族死死抓在了手里,讓三大家族在其繼任儀式上當場宣布對其效忠。
這讓其余小家族不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擔心這位掌權的新公爵的上位會有損自己的利益。
但是公爵在宴會上宣布的一個消息讓所有與會的小貴族們沸騰了起來。
蓋因霍頓公爵宣布,她手里有一項面向普通小貴族的瓷器生意,出售的就是上一次宴會上她送給大家的這種瓷器,品質算不得精致上乘,但是仍然是一件在普通人家里十分拿得出手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