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長廊盡頭的書房有了動靜,聞耀和范如臉上都掛著同一副笑容,前者還讓家里的管家將范如親自送了出去。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樓梯臺階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音調的起與郝宿房間內的昂同時進行。
范情的臉上早已添了諸多淚痕,只他還想要拼命地忍著,最終使得眼底的霧氣越來越多,整個人形容破碎得厲害。
不知碰到了哪里,耳邊只聽見郝宿的聲音“那里不要碰。”
于是范情便乖乖地將手抖著挪開了,身體卻側了過來,只依靠著零星的挨蹭。
由于本身的敏感,這樣的方式竟也起到了些許效果。
聞耀在將范如送出書房后緩步踱到了郝宿的房間,見里面燈還開著,敲了敲門。
篤篤聲恰好逢著另一個高昂的音節,里面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可外面卻連分毫都聽不到。
聞耀敲門只是提醒郝宿早點睡覺,順便表達一下遲到多年的父愛。
第三方的聲音似乎更能刺激此刻的情景,外頭的人并不知道回答自己的人又是如何同時有條不紊地教導著他人行事。
聞耀在得到郝宿的回應后就拄著自己的手杖離開了,盡管范如帶來的誠意很有價值,但他做事講究十拿九穩。
因此,在正式跟范如合作之前,聞耀勢必還要先去調查一下文件的真實性。畢竟有時候范如調查的信息過于片面,而這個案子一旦失敗了,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郝宿既然已經放下了套子,也就早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管是范如的人還是聞耀的人,他們調查來調查去,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聞耀畢竟是在商場上混了這么多年的老狐貍,當他知道消息是真的后,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斷。他要先利用范如把范情拉下來,再趁著范式動蕩的時候將其整個兒吞下。
胃口越大,前期需要付出的就越多。
但對于十拿九穩的事情,聞耀向來都不覺得這樣的付出是付出,頂多是無風險投資罷了。
一切都在郝宿的預料中。
又一段時間過去,屋里的聲音重歸平靜。只有偶爾地能夠聽到從話筒里傳來的屬于范情的聲音,還有對方因為尚未消退的余韻而亂哼哼的尾音。
郝宿看見范情的腳跟蹬了蹬,整個人想要縮成一團的樣子。具有現代科技感的東西早就落到了一邊,他還沒按下停止鍵,底下的布料被滲透著,洇了一些深色出來。
“情情明天還會給我送花嗎擦一擦手。”
郝宿的聲音在這種狀態下有一種自然而然的低啞,他看著屏幕里的人,整個人往前坐了一點,目光專注得如同復制范情剛才的神情。他說著還要繼續教范情做好善后,問花的同時又要讓范情擦一擦手,語氣全在自然之間。
這讓對方在顫抖不止中產生了無言的羞赧,人也好似反應得更強烈了。
紙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范情連看都不看自己的手,直接胡亂擦了一氣。聽到郝宿說上面還有時,耳廓都紅透了。
等把紙扔進垃圾桶里,范情才慢慢地看向鏡頭,然后說“會。”
于是就看到郝宿笑了一下,是那種非常好看的笑,帶著某種特有的感覺。
“那選一個能逗留比較久的時間吧。”他的話意有所指,范情聽懂了他的意思。圓圓的眼睛睜大了一點,透著一種清純冷然的可愛感。
“我傍晚來找你可以嗎然后我們再一起吃個飯。”
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和郝宿一起吃飯了,范情連眉毛都皺了起來。
“可以,我讓人預訂好餐廳。”
兩人就這樣又溫馨地講了幾句話,郝宿見范情平靜了些,才又問道“還能起來嗎要先去浴室沖個澡。”
房間里開了空調,溫度適宜,人躺在那里倒也不會著涼。不過范情出了汗,還是要早點清洗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