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流淚了,眼淚淌到了郝宿的領口處,淌到了他的皮膚上。
燙得驚人。
窗外像是起了風,竹影晃動了一下,很快又停了下來。郝宿抬眸看了一眼,月明星稀,白天清雅的竹林在黑夜中顯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怖。
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這樣抱著人。
范情的過一會兒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睡著了。
昨夜的放縱導致的就是今天的難受,范情連穿衣的時候都有些疼,哪怕表現不明顯,郝宿也還是看出來了。
目光放在了范情的胸口處,他也是昨晚才知道,原來對方的胸部那樣敏感,連輕微的觸碰都能叫他不能自已。
“需要我幫你擦藥嗎”
先前范情受傷的時候也是郝宿幫他上藥的,所以發現對方的不適時,郝宿才會有此一問。
對此,范情穿衣的動作一頓,而后點了點頭。
原本他是打算等會再偷偷上藥的,可郝宿這樣問了,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對方。
文彌過來的時候,郝宿已經給范情上好藥了,公子又恢復成了光風霽月的形象,然而耳廓卻始終紅紅的。
今天天氣很好,他們昨天約定了,要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適合開墾。長九前段時間送給了他們一些種子,范情打算把它們都種了,等到冬日的時候,也能有菜吃。
“公子,我看那邊有塊地方很合適,而且平時還能曬到太陽。”文彌跟在兩人身邊,嘰嘰喳喳的。
三人不一會兒就到了文彌說的地方,確實如他所說,適合開墾出來當菜地。
于是他們說干就干,當即就從家里拿了鋤具過來。
“咦,怎么回事公子的房門怎么開了”
文彌看了看竹門,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再次將門帶了起來。回頭他要跟公子說一聲,竹門有些不太牢固,總是被風吹開來,看看有沒有辦法另外加一道鎖。
雖然說山野當中鮮少有人出沒,不過也還是有些小動物,萬一什么時候溜進了一條蛇可怎么辦。
這樣想著,文彌就將事情告訴了范情。景虛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于是跟他們一起將竹門都加固了一遍。
“最近外面發生了不少事情,聽說今上在祭祀的時候天降祥瑞,于是圣心大悅,打算連開三屆恩科。”
科舉每三年舉行一次,若是落榜了,就要等到三年以后才有機會。當今皇上這一舉措對于天下士子而言,可謂是莫大的喜事。
景虛閑話家常般,將外面發生的事情零零碎碎地挑了幾個說給范情和郝宿聽。
“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看上去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范情。
文彌應該是最沉不住氣的,他這段時間跟景虛也熟了不少,故而直接說道“還有什么事啊,道長,你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更讓人好奇。”
“是范氏”范情很聰明,他從景虛猶豫的態度里已經猜出來了,這件事應該跟他有關。
“是,我聽說范老爺子最近準備在宗族里另外挑選一名入室弟子。”
這句話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們都十分清楚。如果范鈞真的選了入室弟子,就說明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范情。
文彌聽到景虛的話,已經后悔他剛才為什么要讓對方說出來了。
景虛也是一臉擔心地看著范情,他沒想到范氏會這么無情,從小養在身邊,親生的孩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們放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