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提前點了菜,因此進去包廂沒多久,服務員就將飯菜端上來了,同樣都是郝宿喜歡吃的。
饒是裴廷秋跟兩人這么熟了,但每回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都還是會被范情對郝宿的照顧沖刷到。
坐下沒多久,范情就向服務員要來了干凈的手套,然后快速地給郝宿剝了一小盞蝦出來。郝宿喜歡吃海鮮,每次飯桌上有這些,范情都會提前給他處理好。
甚至范家專門有個廚師,就是范情特意找回來給郝宿做飯的。
兩人一個照顧,一個被照顧,彼此都對這樣的相處模式習慣了,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外人看了,每每都會心底一陣驚訝,并感嘆他們這對豪門兄弟的關系太好。
裴廷秋是獨生子,但圈子里那些手足相殘的事情,他也沒少聽說過。
他第一次見到郝宿和范情關系這么好,都有點不敢相信。后來也是跟他們往來的時間久了,才漸漸習慣了。
“范情,你對弟弟這么好,以后去了國外能習慣嗎”
在他看來,范情要是去了國外,不得給郝宿身上安裝個攝像頭才能放心啊。
這話只是玩笑話,裴廷秋說了自己都沒有在意。但范情拿筷子的動作卻是一頓,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他的碗里多了一塊排骨,是郝宿夾過來的。
郝宿的目光看得范情心里一軟再軟,混亂的思緒就這么被打斷了,他沒有繼續想,抬手又給郝宿夾了許多。
“你自己吃,不用給我夾。”
又是那種一本正經之下的親昵對話,郝宿有點想捏范情的耳朵。
他沒有這樣做,只是笑了笑。溫潤,無害,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范情幾乎是狼狽地從他的目光中移開視線,清冷無端之下,有一股莫名的慌亂,還有竭力偽裝出來的冷靜與坦然。好似如此,就能騙過自己內心真正的欲望。
可腿又在合攏了,坐在那里,整個人都繃得又緊又僵直。
他眼皮低垂,視線晦澀不明。翻涌著,讓人捉摸不清。
吃過飯后,裴廷秋就將自己的車子開了過來。大紅色的,在陽光下分外惹眼。
他從駕駛座下來,拉開了副駕駛,轉頭就招呼著郝宿坐進來。
“這是我前不久買的車子,還沒開出來過,怎么樣,不錯吧弟弟你坐前面,風景好。”
或許是郝宿的年紀小,加上范情又總是對他特別小心,成功影響到了身邊的人,讓他們對郝宿也一再地照顧。
裴廷秋的目光望著郝宿,可他才說出來,范情就打開了后面的車門,然后讓郝宿坐了進去。
“宿宿,坐后面。”以兄長的做派,叫了郝宿以后停頓了一下,伸手將人拉住了。
郝宿看到范情瑩白的手指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指尖不自覺地攥緊著。
僅僅是一下,好似柔軟的動物膽小的試探。又像是附著在凜然正派的表象下,無恥下流的有意行徑。
“好。”他應答著,手沒有掙開,就這么被帶到了車里。
他知道范情為什么要讓自己坐在后面,因為發生交通事故的時候,副駕駛都是最危險的地方。
郝宿出門的時候,范情從來不會讓他坐在副駕駛上。
裴廷秋開門開了個寂寞,也不在意,關上車門以后又繞到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