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啊”
“是唔是哥哥。”
他這話講得最乖,因為不能哭出聲音,還透著點小小的委屈。
郝宿便終于滿足了他一個愿望,先親了親他掛滿眼淚的眼睛,眼皮上也吻了一下。
這樣細致的吻,叫范情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嘴里哼著,卻還是要將自己往郝宿那邊湊。
于是郝宿又從眼皮開始,親了他的鼻子,還有臉頰。
這親那親,偏偏繞過范情的嘴巴不親。
已經不再是清冷孤月的哥哥都準備好了,郝宿卻總是笑著忽略。他只好靠過去更多,眨著沾了眼淚的眼睫。
“嘴也要。”
“想好了”
“好了。”
對于范情來說,這根本沒什么可想的。所以郝宿一問,他就立刻回道。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郝宿會在那種時候親過來。
在他拼命想要隱藏自己的聲音,在他每一根神經都為之努力的時候,不管不顧地親著他。
叫他失守,叫他敗序。
“嗯”
是那樣悶的聲音,伴隨著這個吻誕生。而范情還牢牢記得郝宿剛才跟他說的話,房間不隔音。
他的頭發都沾在了臉頰上,仰著,眼淚一行地由眼角滑落。
范情被迫地一心二用,郝宿似乎要增加給他的考驗,不但親得專注,幫得也專注。
就在范情又一次地繃住了時,郝宿的唇間溢出一聲輕笑。
他看樣子想要將同樣的手段再次使用,范情警覺又彷徨,連手都不放在郝宿的手上了,而是以一個極具難度的模樣摟住了郝宿的脖子。
“宿宿。”
他在求他,連手上那些落到郝宿的衣領上都顧不到了。
郝宿仿佛被他說服了,又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再多堅持一下了嗎”
“不”
“可是哥哥答應我了,要有懲罰的。”
“下下回。”范情連自己說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此時此刻是那么地想要。至于下回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全都由它去了。
郝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多久,轉而又問了范情另一個問題。
“哥哥,你為什么要出國”
乍一聽上去,這個問題已經被問過了。
但郝宿現在問的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而是促成他最終下定決心的原因。
“就算想要躲我,為什么這么突然”
范情現在已經知道郝宿喜歡自己,對于真實的原因,倒覺得有些羞恥。
他難道要跟郝宿說,是因為自己偷聽到了對方拒絕他人告白說的話,所以才失落得連夜就做下了決定嗎
“哥哥說出來,我就答應你。”
郝宿又在哄人了,他哄人時總是會格外的柔和,讓你覺得對方要多言而有信就有多言而有信。
小羊羔單純,忘了自己都被騙了多少回,又結結巴巴的“我聽、聽到你跟別人說”
講到這里那種害羞最厲害,因為他在以郝宿什么都能看到的狀態在和對方坦白。
“說什么”
“說你不喜歡男生。”
“所以哥哥就以為,我也不喜歡你是嗎”
范情點頭,臉上還帶了那時的難過。他那個時候是真的以為這輩子都和郝宿不可能了,就連晚上在夢里的時候也都是在哭。
第二天早上醒來,還發現眼睛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