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人員擁有一手非常好看的字,他記下了所有跟郝宿有關的信息。
最后在一塊貝殼上面打下了獨一無二的印記,將其交給對方。
并不是每一位前來報名的人都能得到這塊貝殼,登記人員就是初步篩選。
只有經過篩選的人,才能獲得下一步的資格。
“明天這個時候過來,供奉官會根據你們的情況提出問題,通過的人會留下。”
至于沒通過會如何,他沒有告訴郝宿,好像篤定了對方不會被淘汰一樣。
“謝謝您,登記官先生。”
郝宿好像對誰都是這樣有禮貌有涵養,昨天夜里碰見那位陌生人的時候也是如此。
登記人員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卻仍然點了點頭。
“不客氣。”
“請問經過供奉官的挑選后,我可以留在神殿嗎”
“可以。”
神殿的區域有很大,候選人有一個專門的宮殿。這里是歷屆供奉官的必待之地,在培訓期間,他們的一應標準也都是比照正式的供奉官。
因此就算明知道不會被選上,每一次選拔的時候,也都會有很多人前來參加。
登記人員不知道為什么,又說了一句“只要你配合供奉官的要求,會走到最后的。”
“那么,就借您的吉言了。”
看郝宿將自己的話誤以為是對每一名前來報名的人應有的祝福之語,登記人員的眼中多了點不易察覺的郁悶。
只是很快,郝宿就已經離開了。
登記人員在郝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轉身回去了神殿。
他的樣貌隨著走動在慢慢變化,那一頭亞麻色的頭發逐漸長長,直到拖曳在地,泛出漂亮的金色光芒。他的眼瞳也由碧綠色變成漆黑的顏色,鼻子也不再是夸張的鷹鉤鼻。
神殿內,神明的雕像穿著禁欲肅穆的白色長袍,將他美麗的身軀遮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
這是一座巨大而奢美的雕像,是世人對神明想象的具象化身。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是鎮上一位擁有幾十年工作經驗的木匠用了自己畢生的本領,選取了最好的木材雕刻出來的。那時他們不知道神明究竟是什么模樣,就只能窮極自己的想象,將對方最美好的一面雕刻出來。
他不能淫邪,不能墮壞。
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雕像越塑越宏偉,所不變的,是世人想象出來的神明永遠都是那樣純凈。
雕像的兩只手腕上分別戴了一個金圈,那是對的禁錮。上面刻著荊棘花紋,如果神明也違背了他的純潔性,那么同樣會被處以極刑。
雕像之下,神明現身,身上同樣穿著厚實的白袍。他美麗得顛倒眾生,卻又被人類的崇敬而將美麗遮蓋,不能泄露分毫。
白天里,他高高在上,俯瞰世人的掙扎與痛苦,偶爾施予垂憐。而到了夜間,他卻有了另一層身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會有消滅的那一天。人類有多壓抑自己,被壓抑的就會有多膨脹劇烈。
這些同樣造就出了一位神明。
沒有人繞到神殿雕像的背面看過,因為那是對神的大不敬。
可如果他們去看的話,就會震驚地發現,在充滿圣潔的神殿當中,居然會有這樣穢惡的存在。
同樣的一張臉,可雕像身上的白袍卻變得幾乎透明,清晰地刻畫出了他的身體曲線。
而在透光的絲綢之下,雕像的身上還穿戴了連體的金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