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的表情不變,徑直走向了神殿。
圍繞在他身邊的小鳥還有些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一眨眼,怎么就突然到了這個地方。
它拍了拍翅膀,剛想要繼續跟上郝宿,就察覺到了有一道極具威嚴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無悲無喜,平靜淡漠,讓它不能再飛在郝宿身邊。
小鳥拍了拍翅膀,空氣一陣扭曲,它突然從神殿外飛到了神殿內的花圃處。
目之所及,都是盛放的玫瑰。而在玫瑰叢中,站著一位渾身上下都被白袍包裹著的“人”。
小鳥認出來對方的身份,親熱地飛到了他的手指尖上。
“他來了嗎”
“啾啾。”來了。
聽到小鳥的回答,范情指尖微抬,小鳥就已經自行飛到玫瑰叢里打滾去了。
大抵是神明的玫瑰,所以跟普通人家的也不同,越往里飛,玫瑰就越大,有一株甚至都比兩個小鳥更大。小鳥自在地將它據為己有,并鉆進了花心當中,將這里當成了自己暫時的鳥窩。
啾啾。
一向寂靜的神殿不知道是因為小鳥的到來,還是因為其它,忽然多了些快活的氣息。那些愁眉苦臉的人進來,莫名地受到感染,心底的沉悶都少了許多,走出神殿時,無一不是展露著笑容。
花叢當中,神明的白袍被風吹得微微發鼓。一縷金色的頭發泄露了出來,同時,還有白袍之下若隱若現的紅色寶石。
即使白天與夜晚的模樣不同,但他們身上的裝飾都是同樣的。區別在于一個是被厚實的白袍擋住,另一個只被近乎透明的絲綢遮住。
不出一會兒,跑出來的金色發絲就又被白袍自發地包裹住了。
他的身影站在陽光之下,逐漸的,那白袍似乎又有了變化的趨勢,然而終究只被風吹得揚起,沒有發生其它。
范情閉上眼睛,神殿之外,郝宿已經將自己的貝殼印記交給了登記人員。
跟昨天相比,今天的登記人員整體的氣質和面相正常了許多,沒有再出現任何違和。
他將郝宿帶到了供奉官那里,身為供奉官,平時居住的地方除了神殿以外,還有自己單獨的居所。
因為來報名的人還沒有經過第二輪篩選,所以暫時沒有獲得進入神殿的資格。
郝宿來的是供奉官在神殿之外的住所,他到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
到了后來,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比他早出發的兩個人過了足足兩個小時才過來,看到郝宿的時候,他們還有些驚奇。
不過由于周圍的人太多了,雙方也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
供奉官今年已經有五十六歲了,他的名字叫托爾。托爾從二十五歲擔任這個職位,這么多年,兢兢業業,從沒有懈怠過。
不過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過神明。在跟前來參加篩選的人說話時,托爾的語氣里還充滿了遺憾。
“下面,就請你們打起精神,一個一個來到我的面前。”
托爾根據當年挑選供奉官的標準,對前來參加的人逐一進行提問。哪怕他的喉嚨都已經沙啞了,腰桿也還是挺得異常筆直。
托爾已經提前看過了郝宿昨天留下的資料,只是他剛想要問話的時候,抬頭看到對方,莫名地就頓在了那里。
他供奉神明幾十年,哪怕從沒有看見過對方,但對于神明的氣息也還是很熟悉的。
有很多次,托爾都發現自己在花圃中種植的玫瑰被摘取了一朵。
神殿自帶禁錮,凡人不能從里面偷盜任何東西,心懷不軌的人,也沒有辦法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