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無比難看,他匆匆忙忙地就想要離開這里。
只是范情卻比他更快地拉住了人,然后告訴他“這里是藏書室,我不是供奉者。”
他不是供奉者,他只是一名維護藏書室整潔的人員。
“真、真的嗎”
“真的,我以神明的名義起誓。”
在西爾郡,以神明的名義起誓是非常嚴重的話。
因此聽到這里,郝宿才真正相信了,他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些慶幸的意味。
“還好,要不然的話,我就會被供奉官趕出去了。”
郝宿的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只是一般的前來叩拜神明的人,是不會這么害怕來到主殿的,除非他是那剩下的二十六名準供奉官之一。
范情見郝宿沒有察覺到自己拉住了對方,手動了動,沒有松開。
這是他第一次以白天的模樣,被郝宿看見,他想多牽一會兒。
“你是準供奉官嗎”
他向他問起了一些普通的問題,好像真的是一名常年待在藏書室,不問世事的清掃人員。
“是的。”準供奉官是一項非常榮耀的稱謂,青年在說出來的時候,臉上添了些害羞的笑容,“原本我是打算來借閱一些養花的書籍的,供奉官最近在教我們養玫瑰,我怕出現什么意外,所以想多了解一點。”
“只是這里實在太大了,我走了一會兒就迷路了,不過還好,沒有走錯地方。”
范情聽到郝宿的話,這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只是,郝宿還是走錯了。
神殿當中有兩個藏書室,一個是普通民眾也可以借閱的,另一個就在主殿背后,只供神明專有。
這里記錄了自神明誕生以后每一個跟對方有關的東西。
郝宿要找的地方,應該是另一處藏書室。
那里跟主殿的位置很近,稍不注意的話,的確是會走錯的。
范情并沒有懷疑,原本,對方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過于老實的人。
就連那個時候,郝宿都會抱著他,跟他說“你讓我好舒服。”
這種直白又不加掩飾的話郝宿從來都不會因為范情的身份而有所隱瞞,但他會在他的耳邊,用著充滿歉意的語氣小聲地說出來。
話語的本身,就是對神明的不忠。
可即便如此,郝宿也還是感覺到了,并且將它說給了范情聽。
“原來你是想要找花卉書。”
范情這時候才松開了郝宿的手,同時,手腕上的荊棘也一起略退了些。
他眼角的浮紅尚在,轉身,在書架上拿出了一本郝宿需要的書。
神明無所不能,只要他需要,就能擁有什么。
“是這本嗎”
書籍的封面上就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說是花卉書,實際上有一半都是在講玫瑰。
郝宿翻了幾頁,就一臉驚喜地朝范情道謝。
“是的,真的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范情說完,看著郝宿又開了口,“我一個人在這里太無聊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夠經常來陪我嗎”
他原本打算等郝宿成為供奉官以后再和對方見面的,但現在既然已經被對方提前看到了,范情就不想再等了。
愛欲之神是他,清掃人員是他,他總是能陪在郝宿身邊的。
范情已經不滿足于只有夜晚才能獨占郝宿的時間了,他想要每時每刻,都能光明正大地看到郝宿,同時,被郝宿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