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上的內容實在太多了,您知道的,我對您的語言總是不太熟悉,萬一理解錯了就不好了。”
郝宿以這樣的理由拖延著范情的需要,并且時不時地去跟對方請教一些讓他難為情的內容。
比如“能請您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嗎我有點不太理解。”
確實,郝宿所指的地方并不是容易理解的。但只要稍微用些心思,也不難明白。
可郝宿總是不愿意,他更愿意地是讓神明親自教導著他這些事情。
假如范情被他的話說得無能回答,郝宿又會以對方曾經講過的話質問他“不是您跟我說,會教我的嗎”
供奉官站在道德高地譴責著神明在夜間犯下的種種惡行。
這讓范情反駁不能,哪怕郝宿一直在偽裝著真實面目,可他也的的確確做出了那樣過分的行徑。
于是神明只能磕磕絆絆地,將早已爛熟于心的語言翻譯著,跟郝宿說出其中真實的含義。
供奉官會對他的慷慨表達大方地感謝,以任何范情想要的親近的方式。
而有些時候,供奉官卻會得寸進尺地請求著神明,在對方明明已經不堪至極時,還要繼續地問“可以請您為我演示一遍嗎”
主殿本是極為神圣的地方,有神明的所在更是如此。可郝宿偏要讓他在這里做出與自己白天的模樣相違背的事情,用著那種誠懇萬分的語氣。
“這樣講出來我有些不太能明白,您這樣善心,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的,是嗎”
郝宿知道人們對神明投加了多少美好的品質,高貴,美麗,善良,公平。
他借用這些品質,來為自己不斷地謀求私利。
自從郝宿見過范情的真實面目后,神明已經不會再戴面紗了。
聽到他這樣的話,范情抿著唇,在供奉官鼓勵一樣的眼神當中,從他的懷里站起。
郝宿在研究那本書的時候,是抱著范情一起看的。
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到我的懷里。”
這時再起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神明的臉龐又變得格外美艷。
他慢慢地走下藏書室的臺階靠近窗口的地方有一個階梯式的平臺,郝宿總會抱著他在那里看書。朝霞和晚霞都會將最美麗的景象投映在這上面,那時郝宿輕輕一笑,便抵無數柔情。
神明每走一步,身影都會相應地晃一下,看上去有些奇怪。
同時,地上不知道為什么會多出一兩滴東西。
范情看到了,卻沒有將其抹去,而是在徹底走完階梯后,將剛才郝宿問他的那一段展示著。
神明無谷欠無求,孤高圣潔,卻在屬于他的藏書室內,當著自己供奉官的面,做出這般舉止。
光是拎著袍角,就已經讓范情要不行了。
他此刻的臉龐比外面的晚霞還要更燦三分,鑲著紅寶石的那根鏈子不知道為什么,已然垂落了。
從他還被郝宿抱著的時候開始,尾端就已經被對方拿出來了。
只要一站起來,圓球狀的尾端就會隨著他的腳步來回地打在他的月退上,帶著潮意的。
地上的那些痕跡,也是從上面滴落的。
范情的演示讓那根鏈條展現得更加清楚,郝宿的目光像放在那上面,又像是沒有放在那上面。
他贊嘆著,如曾經在夜間時那樣,又會將書再翻一頁。
“請您一并將這里也演示一下。”這回連請求都不再了。
曾經范情想過,當郝宿以完全地虔誠來跟自己在一起時,會是什么模樣。
現在他們尚且沒有真正做什么,范情就已經能想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