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在小鴛鴦睡著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范情累得實在有些迷糊,連自己現在可以說話了都沒有發現,還盡朝他撒嬌,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腔調。
鴛鴦不同時候會發出不同的聲音,范情剛才嘰里咕嚕的,很像是昨天晚上被親多了的后遺癥。怕牙齒會咬傷他,舌頭也乖乖縮著不敢動,讓含就含,讓吮就吮。
郝宿出門以后沒有像平時那樣腳不沾地,他帶著睡得黑甜的小鴛鴦在奇跡森林里面逛了一圈。
這些新鮮空氣對他來說也是非常有益處的,身體上的疲乏倒是其次,范情現在主要是從美人魚變成鴛鴦后,精神上的壓縮太大,導致狀態不佳。
小鴛鴦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因為睡得太高興,還蹬了蹬兩只黃澄澄的腳掌。
鴛鴦的腳掌跟小鴨子的腳掌看上去有些像,范情睡著睡著還將腳掌舒服得張開了,發出噍噍的聲音。
從住的地方繞了一圈,再到奇跡森林的入口處,范情不知道在郝宿的衣兜里發出了多少聲音。
等到了郵局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后了。小鴛鴦從原本的四仰八叉,到現在把嘴巴埋進翅膀下縮成一團。
袋鼠姐姐經過幾天的傷心后,終于含淚接受了大人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這個事實,重新上班來了。
不過它現在跟妹妹是輪班制度,每隔三天就會換一個。郝宿今天過來的時候,當差的是袋鼠姐姐。
蝴蝶先生還是像往常一樣,將全國各地寄過來的信件分門別類,然后打上郵戳。
它一邊工作,一邊溫溫柔柔地跟袋鼠姐姐講著話。比起上一個工作伙伴,袋鼠姐姐要喜歡對方得多。
它們兩個誰都沒有想到,大人會親自過來,并且衣兜里還帶了一只可愛的小鴛鴦。
不愧是大人的伴侶,不管變成什么小動物,都漂亮得招人疼。蝴蝶先生那股想要變回原形,跟對方玩一玩的愿望還是存在著。
“大人,您是來拿包裹的嗎”
上一回范情跟郝宿約定的時候,后者就跟蝴蝶先生打過招呼了。郝宿一直沒來,蝴蝶先生正打算今晚送信件的時候順便問問,要不要他們直接送過去。
“嗯,不急。”
郝宿微微一笑,看得袋鼠姐姐差點要變回原形,蝴蝶先生臉上也有些紅紅的,都不去看小鴛鴦了。
小動物們在面對郝宿的時候,天然就會有極高的好感度。
如果郝宿跟它們太過親近的話,它們同樣會激動到害羞。
彼時范情還在呼呼睡著,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不過郝宿知道,如果范情錯過了跟他一起拿包裹的話,回頭又會一個人在心底偷偷難過好幾分鐘。
有時候連范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對他的在意究竟強烈到了什么程度。包裹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他一起做某件事情。
郝宿從衣兜里將小鴛鴦托了出來,對方被挪動的時候,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不僅沒有任何害怕,還十分安心地靠攏了過來,用翅膀摟住了郝宿的手。
然后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情情,該起床了。”
嘎啾。
范情眼也沒睜,張著紅色的喙就叫了一聲。意識仿佛潛進了很深的地方,小鴛鴦只覺得連身體都變得沉重起來。
郝宿伸手摸了摸對方,一股暖洋洋的如水流般的力量涌進了對方的身體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范情精神上的疲憊。
“不是要拿包裹嗎我們已經到郵局了。”
包裹和郵局兩個詞讓范情從琢磨不清、重復不斷的夢境當中回過了神。
對了,他跟郝宿約好的。
只見郝宿的手掌心上,彩色鴛鴦的腿先蹬了蹬,然后兩顆黑溜溜的眼睛慢慢睜了開來。
范情還什么都沒有弄明白,眼里也裝著迷茫,就先用鮮艷的羽毛去蹭了蹭郝宿的手。
變成小動物以后,這就變成了他專門的親近方式。
“包裹就在里面,我帶你去還是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