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喜服的兩個人也像他們一樣,面對著面。不同的是,他們是朝對方彎腰,行拜禮。
大腦有一陣遲鈍的沉悶,但同時卻又有無比的喜悅涌出來,幾乎要將范情就此淹沒。
他的所有精神都被調動了起來,看著郝宿,瞳孔放大,顏色不斷加深。
他好像,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郝宿了。
“漏漏”
郝宿給范情戴完戒指,腰身微彎,溫柔地看著人“要想起來了嗎”
明明什么都還不懂,可范情卻順應著本能點了點頭。
“我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彩花一瞬間就在兩人的頭頂綻放開,慶賀之聲不絕于耳。
郝宿親吻了范情的額頭,說“是,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
“那你也是喜歡我的嗎”那個時候,郝宿也是喜歡他的嗎
“喜歡。”吻落在了范情的鼻尖,落在范情的嘴唇,“情情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心之所愛。”
郝宿說這話時,眼底的愛意如海般深沉廣闊。
范情回吻住郝宿,繁亂的畫面短暫地結束了。
只是等到晚上,當范情和郝宿進入宮殿時,龐大的記憶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范情的腦海里。
皇子殿下一身西服,無論是絲線或是布料、裝飾,都是絕無僅有。
然而此刻他卻因那些記憶的沖擊而白了臉,伏在郝宿的懷里不停地發抖。
范情在下意識地咬緊嘴唇,哪怕郝宿讓他不要咬,范情也都聽不見。
冗雜的畫面與對話,過往的一切都在這個圓滿的夜晚出現。
高興的,喜悅的,甜蜜的,難過的,生氣的,吃醋的,天真的,悲傷的。
痛徹心扉的。
一幀一幀的畫面猶如鋼刀一般剮著范情的心,記憶之所以龐大,不單是因為兩人的身份,還因為時間的長久。
足足幾百年。
范情的嘴唇都已經被咬出了血漬,他額頭俱是冷汗,眼睛雖然閉著,眼珠卻在不停地滾動。
隨著記憶復蘇的越多,他的情緒就越不穩定。
尤其是,在看到最后的時候。
“郝宿”
凄厲得如同當日的聲音再次響起,范情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完全想起來,自己是誰,郝宿又是誰了,可卻遲遲地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靜。像一尊沒有情感與思想的雕塑,就這么呆呆地看著郝宿,甚至眼底的光彩都不見了,只剩下絕望的漆黑。
郝宿在系統空間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范情,零碎的畫面中,對方也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這樣的范情讓郝宿心疼,讓他的心發出一陣一陣的鈍痛。
“情情,要說話。”
驟然的恢復記憶,讓范情遭受的沖擊太多,以至于無法表達出任何情緒。但如果一直陷在這種狀況里,就會讓自己困在夢魘中無法脫身。
郝宿輕輕叫著范情,手扣著對方的手,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對方,他是在他身邊的。
“你忘了嗎我已經回來了,我就在你身邊。”
“我們結婚了,結了很多次,現在該洞房了。”
郝宿擦掉了范情嘴角的血漬,吻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