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長九,當初跟在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也一起來了,都被安排在了客房。
他們平日還有事情,暫時出門了,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文彌話音剛落,就聽到長久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他們三個人見到范情,其實情緒最激動的只有文彌。
長九是乞丐出身,什么樣的落魄事都遇到過了,所以看到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范情時,也只是有一剎那的怔忪和不敢相信,再之后,他就坦然接受了這件事。
丞相府由于舊時幾位好友都過來作客,一時熱鬧不已。
外面在婚期的消息剛傳出去的時候,說郝宿找了個跟范情一模一樣的男子。漸漸的,口風就變成了范情當年并沒有去世,只是被郝宿保護起來了。
范氏的人也聽說了這個消息,郝宿將這場婚事舉辦得全城皆知,婚期前一個月就開始天天撒錢撒喜果,城中甚至還有專門歌唱兩人的童謠。
上到一國之主,下到走街串巷的小販,皆沒有覺得于理不合的。
這樣的情況下,范氏也徹底淪為了笑料。
有人提出要不要主動跟郝宿示好,被范荀怒斥了一頓。示好又有什么用,他們之間都已經互相針對了十年,就算現在有個范情,也于事無補。
就這樣,一直到郝宿跟范情成親的日子,范氏都安安靜靜。
只是那天早上,范氏的后門曾經開了一下。當郝宿跟范情拜堂成親的時候,丞相府所處位置的巷口拐彎處停了一輛不起眼的轎子。
范情的母親靜靜地在那里聽了一會兒,等到炮竹聲暫時停了以后,才吩咐轎夫回去。
婚禮當晚,范情將景虛送給他們的酒拿了出來。不過他酒量淺,三杯都沒到,就歪到郝宿懷里去了。
被抱起來的時候,他還神神秘秘地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樣東西。
“給你的”范情說得滿臉驕傲。
這是他重新給郝宿做的簪子,還是木簪,用的木料要比當年更珍貴。
可惜他醉得厲害,給郝宿戴了半天,也沒有成功,最后還把自己氣到了,眼睛都紅了。
“戴不上。”
他眼淚巴巴地看著郝宿,一股委屈勁。
“那看準一點再戴”
郝宿將范情放在了榻上,握著對方的手,將簪子慢慢戴到了他的發髻間。
雖然簪子的形式比較簡單,可由他戴起來,還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于是范情就開始癡癡地盯住了人,“好看。”
“情情今日也好看。”
月影西沉,院內時不時有嗚咽聲響起。
前廳當中,文彌跟景虛、長九等人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喝完,大家皆相視一笑。
婚后不久,郝宿就帶著范情去了莊子住。在卞城的花期要到之前,就開始動了身。
這回他們仍舊穿了新的衣服,還買了許多把琴,卻不再有任何意外出現。
他們順順利利賞完了花,還一起作了許多幅畫。
而后他們由卞城向下,一路又走了下去。范情還根據他們的游歷,另外寫了本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