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都沁出了點淚意來,所處的位置根本讓他退無可退。
在郝宿過來得更近時,終于忍受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的范情看上去毫無平時那種倨傲之氣,反而哪哪都透著順從,仿佛郝宿可以對他做出任何想做的事情。
就是眼皮還腫腫的,瞧著莫名有些呆。
直到一聲低笑傳入了他的耳中。
“少爺,你閉眼睛做什么”下一刻,郝宿的手背就貼在了范情的臉上,“臉也這么紅。”
范情的臉軟綿綿的,郝宿還又壞心眼地多貼了幾下,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在臉頰的位置戳了戳。
“以你平時的作風,這時候不應該大罵我一通嗎,怎么這么乖”
“你信口雌黃”
范情倏而睜開了眼睛,滿眼指責地看著郝宿,都忘了對方的手還戳在他的臉上。
因為開口說了話,讓郝宿的手指戳得更多了,臉頰一側都凹陷了下去。
透著點憋屈的可愛。
“我沒有罵過你。”
小少爺傲歸傲,從來都沒有罵過人,更何況是郝宿了。他這話講得委屈極了,被郝宿突然拉進來這里也就算了,還要說他罵他。
見范情都像是要哭了,郝宿的笑聲卻愈多,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對方完全罩住了,低頭尋著他的雙眼。
“那是誰說,我小心眼的。”
“誰讓你不跟我說話了。”
范情讓郝宿不要跟自己說話,誰知道對方就真的連著兩天沒有跟他講話。他什么方法都使過了,逼急了才說的。
范情簡直當局者迷,其實他當時那句小心眼說起來嘟嘟囔囔的,還帶了不自知的哭腔,跟撒嬌都差不多了。
也就郝宿這么唬他才會相信。
“是你不讓我說的。”
“你欺負我”
在小少爺的心里,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可是郝宿今天好好地又跟他翻舊賬,他又說不過對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么一句話。
“好,不欺負,那少爺告訴我剛才閉眼睛干嘛”
這個問題好半天沒得到回答,范情支支吾吾的,哪有平時坦蕩的樣子。
于是戳在他臉上的那只手劃了劃,勾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儲物室的頂部有一束光源,剛才郝宿就是借著這光才看到范情的臉紅了的。
現在這樣迎著光,他所有的神態頓時更加無所隱藏了。郝宿卻要越迫越近,近到像剛才一樣,讓范情以為他要親自己了。
少年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個不停,最后還是忍不住地,又閉上了眼睛。
腳尖都悄悄地踮起來了一點。
郝宿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并沒有阻止。
他仿佛真的要親范情了一樣,同樣低了頭,卻在即將碰到對方的那刻,同紅唇擦肩而過,抵在范情的耳邊笑問道“少爺,不會是以為我要親你吧”
他說話的調子都透著一股壞意,讓被說中了心思的人羞恥不已,下意識地就要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