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流暈,臉頰漫出薄紅,姝色盡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極端的欲氣。
于是鏡子里的人便抿了抿唇,倏而垂下了眼睛,透出無盡青澀來。
范情拿著衣服轉身去沖澡,郝宿卻輕笑了一聲,險惡之意令范情忽而感覺到背脊有些發涼。
青年的腳步頓了頓,抬頭望了望周圍。
浴室里除卻放水的聲音,就只有他一個人,那么剛才他怎么好像聽到了有人在笑
范情屏聲斂氣等了半晌,可那聲音再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自己聽錯了吧。
郝宿得知了范情心中所想,笑意更盛。他一直沒再出聲,直到范情打開了花灑。
“已經這樣了,不解決一下嗎”
他聲音出現得突兀,害得范情手里的花灑一下子歪了許多。
“誰”青年面紅耳赤,以為是誰看到了自己,然而浴室當中空空蕩蕩,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范情仍然舉著花灑防備地看著四周時,郝宿又問“你在找什么”
聲音疑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樣。
花灑頓時就被范情握得更緊了,他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看著周圍的眼神更加防備。
“什么人在說話”
“聽不出來嗎”
聲音肆無忌憚,混合著令范情熟悉的笑聲,下一刻,花灑嘭啷一聲掉在了落滿水的地磚上。
“我就是你自己。”
靈魂的驚栗感再次出現,范情只覺得兩只手都沒有了力氣。
水嘩啦嘩啦地順著花灑全部澆到了地面上,打濕了范情的腳背。他臉上才消散沒多少的情狀再次變回原樣,眼中幾乎溢出了淚。
他根本無從抵擋。
“什么自、自”
“感覺不到嗎”
郝宿借助范情的手,將花灑撿了起來。經過這么長時間,里頭的水溫已經變得剛剛好了。
但當水重新澆到身上的時候,范情的瞳孔猛地放大了許多。
為什么他的手,還有他的身體,會不受自己控制
思考之間,郝宿又出聲了,透著點饒有興致的樣子。
“還要發多久的呆”說話的同時,范情的另外一只手已經有所動作。
當他的手碰到自己時,范情倏而回過了神,并且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明知室內根本就沒有別人,可范情還是掩耳盜鈴地轉過了身,面對著墻壁。
清冷氣質同他此刻的模樣形成了無比的反差,越發招人欺負。
郝宿抬起了“自己”的眼皮,貼滿瓷磚的墻壁將范情的樣子反射得一覽無余。
即使身體的主人不想看,也不得不看下去。
于是范情瞧著越發羞恥,更羞恥的是另一道聲音一直在慫恿著他。
“不行”
“為什么不行,難道你沒有自己試過嗎”
范情只是不說話,可態度堅決,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于是他就聽見那聲音笑得越來越大,最后讓他有一種自己在被人輕輕俯嗅的感覺。
“只是試一下,沒有罪的。”
那聲音太會誘哄人了。
浴室的水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嘩啦啦地落下,直到重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