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配合著步調,將準備工作完成得異常充分。
“嗚我”
“怎么了”
范情實在矛盾得厲害,到了現在,他也只是覺得想象出這一切的自己異于不堪。原來他喜歡郝宿這樣的人,還喜歡別人這樣來對待他。
但仿佛越是如此,精神就越亢奮,方方面面的感覺就越能無以超越。
只剩下了一件襯衣在勉強支撐,仿佛冬日的霧靄迷住了陽光般,卻擋不住人工添就的景色。
修飾者或是這里畫上一筆,或是那里畫上一筆,有意繞開了所有者最想要的地方。
郝宿居高臨下的看著范情睜開了眼睛,他永遠這樣無畏,一定要更靠近郝宿一點。
于是連帶著正常的話語也變成了泣音。
“貪心。”
又是一聲低罵,哪怕郝宿已經對范情說過了不少類似的話,可每次后者的反應都好像是第一次聽到。
既羞窘,又興奮。
那雙沾了淚的眼睛里全是郝宿,似乎要將他的眉眼全都印刻下來。
“郝宿,你親親我,嗚”
范情已然是無法面對當下到了極點,此刻只希望郝宿能夠幫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好完成對方細心交代的事情。
他的手腕還是被郝宿控著的。
“親哪里”
跟范情比起來,郝宿端的是衣冠楚楚,連頭發都沒有亂掉分毫。無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流光在眼鏡邊緣折射開來,映出那雙桃花眼里莫名神采。
他不曾變化過。
深淵不會因為人類的墜落而緊張,不會因為人類的墜落而惶恐。
他們胸有成竹,穩操勝券,只需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
除了休息日會穿一些休閑的衣服,郝宿平時穿的都是比較正式的西裝。
然而他越是持著一副穩重的模樣,做出的事情就越惡劣。
“親”含糊不清的,只有郝宿一個人能聽到的話,范情說完就又閉了閉眼睛,還有眼淚一同流下。
窸窣的聲響中,哀求終是不再。潮汐無邊,感官亦無邊。
郝宿感覺到握著的手腕都在一并收攏著力氣,范情的脖子在后仰當中拉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喉結如同冬日掉落在枝頭的雪尖。
迎風而動,便立刻搖晃起來,簌簌地往下抖落出一些雪瓣。
汗水將范情裝扮得更加艷麗,隨著一聲輕響,已經有些僵麻的手重獲自由,被郝宿放到了一邊。
指尖因為先前的過于努力,在晶瑩之下泛著粉。手指輕動,那一團晶瑩就立即拉扯出絲線來,像是山谷里被吹動的蛛網,既柔弱又堅韌。
范情沒有去看自己的手,他的視線只落在了郝宿一個人身上。
持重溫柔的男人在他面前脫下了外套,下一刻,手指又扯開了打得規整無比的領帶。
指尖上的痕跡不知不覺中就在領帶上泅出深色,是剛才拿著他的手時印上去的。
兩人都是一眨不眨地在看著對方,范情越看臉就越紅,而郝宿則是注意到對方連呼吸都屏住了。在解開最后一道束縛前,他停了下來。
睜眼看著他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有多急色,訥訥地就要開口。等重新對上郝宿的視線時,范情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另一只手都要代郝宿而為之了。
“呼吸。”郝宿捏著范情的下巴出聲提醒,也不看那只被對方藏起來的手。
急促而綿密的呼吸立時恢復了起來,只不過由于太快了,導致范情咳嗽了兩聲。
整張床都在咳嗽中出現了輕微的震動感,郝宿在這個時候又低下了頭。
“情情幫我摘掉眼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