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對于魔尊來說,昨晚那一夜肯定算不了什么。以魔界縱情肆意的做派,說不定在此之前,對方早就有過無數恩寵了。
他只是一個連取悅都取悅不來的人。
這樣想來,魔尊昨夜不肯看他的模樣,根本就是成全了彼此的體面。省得各自清醒以后,還要糾纏在一起。
心里突然因為這些想法而彌漫出了一股濃濃的酸澀感,范情羽睫輕顫,終究是先一步垂下了眼皮。
他抿了抿唇角,唇珠上似乎還有被人重重吮過的錯覺。
“是。”
范情的聲音過分冰冷,好似對魔界中人極為厭惡。等開了口以后,攏在袖中的指腹便又被狠狠掐住。
郝宿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有所變化,依舊是剛才那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本座可承了仙君一份人情。”
魔界通緝蛇妖的事仙界也有所耳聞,只是對于郝宿的話,大家依舊感到幾分意外,畢竟魔尊的人情不是一般的人情。
就連右聽了尊上的話后,心中也閃過詫異。他想,原來當天尊上在云浮宮內說的感謝,竟是發自真心的不成
范情并不知道其他人聽了郝宿的話后都有什么想法,他竭力壓制,才按下了想要問郝宿“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都會答應嗎”這樣的念頭。
“已經很晚了,咱們還得早早休息,明天再趕路。”
飛衡宗內一名長老見時間不早了,便站出來打斷了這場仙魔兩派的寒暄。他的話說完后,各仙門弟子亦都回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范情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聽到郝宿身邊那名下屬低聲問了對方一句話。
他只聽到了前面一點點。
“尊上,今晚要不要準備”
準備什么
范情腦海中的第一想法并不純潔,可隨即他上樓的腳步就是一頓。郝宿既然是魔尊,那么昨天他是怎么將人擄走的
見到郝宿帶來的沖擊太大,竟然讓范情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電光石火間,他憶起了在溫泉的那一幕。范情雖然不記得具體地點了,但還記得對方當時似乎是在療傷。
郝宿他受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至于那名屬下,應該是詢問對方要不要準備繼續療傷。
不過,范情的眉頭又是輕輕一皺。這里仙門弟子眾多,雖然魔界跟仙界一直都是平安無事,可要是被人知道郝宿受傷了,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他想要提醒一下郝宿,然而嘴唇剛張開一點,又立即閉上了。
范情只是忽然記起來,自己沒有什么立場去提醒郝宿。說不定還會被對方認成不懷好意,引得他的防范。
他不愿意讓郝宿防備自己。
“仙君,有什么事嗎”
就在范情停滯不前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了郝宿的聲音。他就站在下面一個臺階上,因為個子高,依舊是要讓人略微仰頭。
樓梯很窄,這也就導致兩人距離非常近。溫熱的呼吸輕拂在了臉側,范情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郝宿垂眸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他仿佛對什么人都是這樣,沒有一點距離感,因為得不到回答,一再地壓低了上半身。
可正因為這樣,冷若冰霜的仙君也看清了他隱匿在頸脖當中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