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坦率熱忱地向郝宿表達出自己的高興,眼睛似乎因為笑意微微瞇了瞇。
他會笑了,盡管只是很淺的笑。
范情一閃而過的笑不單是郝宿看到了,身旁跟著伺候的兩名宮人也看到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里各自都驚訝非常。
公主自出生以來,看過的御醫都說過對方沒有辦法做出什么表情,先皇和先皇后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方法,可都沒有效果。
但現在公主卻在駙馬面前笑了,哪怕比起平常人來,根本算不上是笑意。
兩名宮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有所感觸,同時也為公主感到高興。回頭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一定會欣喜非常。
想到這里,他們目光隱晦地看了一眼郝宿。公主是因為對方才會笑的,探花郎就算身無長物,可單單是這一點,也足夠讓他超過一般人了。
范情沒有發現自己是在笑著的,郝宿也沒有去提醒他。
兩人站在梅林之下,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的氣氛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遠遠的,沈暮跟人說話的時候無意看到了這一幕。范情大紅色的裙裳矚目無比,加上那一身出塵的氣質,讓人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而在范情身邊的另一個人氣質也不遑多讓,同樣十分引人注目,兩人站在一起,正像是圣旨上說的一樣,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沈暮,你在看什么呢”身旁一位打扮活潑的少年撞了撞沈暮的肩膀問道,他手上拿了一把折扇,只為在這樣的風景里附庸風雅一番。
“沒什么。”
“誒那邊的兩人是誰,氣質如此出眾,我在京城這么多年怎么沒看到過”
盡管沈暮已經很快收回了視線,但因為郝宿跟范情本身太過出眾,也還是吸引了同伴們的目光。
“剛才我看到他們從一輛馬車里下來。”另一個稍顯穩重的人指了指停放馬車的地方,“好像是探花郎府上的。”
探花郎是誰,現在應該是沒有人不知道的。從范隱賜婚的那一刻,郝宿的名字就已經在京都貴族圈里傳遍了。
“聽說探花郎家中只有雙親,沒有旁的兄弟姊妹,看他二人舉止親密,另一人莫不是三公主”
原主父母在老家也算是家境殷實的,另外他們在老家的親戚朋友也多,所以在郝宿中了探花郎以后,并沒有馬上搬來京城。不過等郝宿跟范情成親的時候,他們兩人肯定還是會來的,到時候他們可以住在郝宿現在的府里。
“三公主讓我看看。”
范情雖然不怎么在外露面,可見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稱贊。久而久之,三公主就成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傳聞他不僅長得好看,琴棋書畫更是無所不精。最重要的是,誰能娶到范情,誰這輩子就不用愁了,畢竟皇上那么寵這個妹妹。
便是跟沈暮在一起的這群人當中,就有不少曾經打過尚公主主意的。可惜他們自己不成才,范隱看不上。
這樣一來,他們就更對三公主感到好奇了。
“沈暮,你應該認識三公主吧前面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
大家看著看著就把問題丟到了沈暮頭上,他們這么多人里面,恐怕只有沈暮知道范情長什么樣子了。
聽到好友的疑問,沈暮收回的目光又不自覺看了范情一眼。此時郝宿已經跟對方往梅林深處走了,地面不是太平坦,郝宿的一只手虛虛地放在公主身后。
“是三公主。”
說句大不敬的,沈暮跟范隱算得上是手足之交。因為年齡相仿,加上先皇同先皇后感情深厚,并不多加寵愛后宮妃嬪,是以留下的子嗣很少,所以小時候他總是會被接進皇宮陪范隱。
等再長大一點,他就成了范隱的伴讀。而身為范隱的妹妹,范情其實很少會露面,就連他也都沒有跟對方多說過什么話。
印象當中,范隱說過范情身體不太好,所以不便出門。就算是出門,臉上也會戴一層面紗。
身為公主,范情總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清冷感,皇家的貴氣同他分外相宜。
沈暮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他隨父親進宮,分別向范隱以及范情祝賀新春。范情坐在上方,語調疏冷地回上一兩句官方非常的話。
他神態淡然,略坐一會兒就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