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坐。”蕭侯爺站起身,讓溫嵩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也跟著坐下。
桌上的茶水已經有些涼了,蕭大老爺喚了一聲留沉,讓他重新燒一壺茶來。
“為兄還以為你們要等到大半個月之后才能回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京城了。”蕭侯爺語氣聽著輕松,神色卻有一絲沉重。
“原本定的回程日子,確實是晚一些,不過祭祖那日出了些事,這才趕了回來。”大老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語氣微沉的說。
蕭侯爺一愣,“出了何事莫不是你已經知曉南邊之事”
“南邊之事我也已知曉,當日回來卻不是因為此事,而是陳家要掘我溫家祖墳之事。”大老爺此時說起來,還有些慍怒。
“豈有此理,這陳家簡直越來越放肆,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蕭侯爺一拍旁邊的茶幾,怒聲道。
這掘人祖墳自古以來就等同于殺人全家的行為,陳家這樣做,也不怕遭天下人唾罵。
蕭侯爺向來最不喜陳家那群拿女兒當貨物用來交易的小人行徑。
聽了這妹婿的話,不用多問,都知曉必然是那陳家仗勢欺人,自以為有皇后做靠山,皇上如今又不常過問朝事,再則皇上對他們也多有包庇,就可以為所欲為,胡亂行事。
“此事小弟明日上朝自會奏明圣上,只是現在當務之急,卻是南邊海患之事。”大老爺沒有讓蕭侯爺操心此事,轉向南方海患的事。
“你說的是,前兩日我收到老二的信,當時就打算進宮向圣上稟明此事,可誰知圣上身邊的黃公公卻說圣上如今正值煉丹緊要關頭,誰也不見,氣的我當時差點破口大罵,強忍著怒氣回來,這兩日我真是覺睡不好,飯也吃不香,你說圣上如今怎的就成了這般模樣”蕭侯爺越說越生氣,隱隱對圣上很不滿。
“大哥。”大老爺對著他搖了搖頭。
蕭侯爺見此微愣,轉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冷哼一聲,不再說了。
“大哥可知,二弟此前曾派人送過幾次消息回來,都被人攔下了”大老爺沉聲問。
蕭侯爺半響沒有出聲,明顯是知道的。
而這攔下奏折的人,雙方都心知肚明,可他們不知那人為何要攔下戰報。
戰報被攔,這是關乎國家安危之事,萬一邊境真的被攻破,城池隕落,到時責任卻又該誰來承擔
二人面上都是同樣的沉重,卻又同樣的無能為力。
大老爺不過一介文官,且主管禮部,蕭侯爺,雖說曾經也上陣殺敵,但現如今早就將兵權上交,身上除了掛著一個空有其表的爵位之外,什么都沒有。
當年手底下的那些將領,也一個一個被圣上剝奪了官職。
“此事還是得想辦法讓圣上知曉,就算圣上再糊涂,可這事關天下百姓安危,圣上總不能真的就此撒手不管”蕭侯爺道。
“且海患之事迫在眉睫,再不派兵支援,老二那邊必然是支撐不了多久,沒有援兵,沒有糧草,這仗還怎么打不如直接送上去給人家算了。”說完不忘重重的拍了下茶幾。
剛被送過來的滾燙的茶水,因蕭家大老爺的力氣,濺了些許出來。
可他像是未曾感覺到燙一般,眼都沒眨一下。
“大哥切莫再說這樣的話,被人聽去了是小,就怕有人利用這些言語造謠生事。”大老爺習慣做事小心不留人把柄,對于這位大舅哥的脾氣,他是真的有些擔心。
“我就是氣不過,想當年老子也是能上陣殺敵的好漢,如今卻要困在這方寸之地,哪里也去不得,要不是如此,我早就領兵出發去助二弟攻打那勞什子的小國蝦兵蟹將了。”
大老爺的勸說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有愈發生氣的趨勢,趕緊換了個方向。
“對了大哥,前些日子,小弟在回京的路上,碰上了二弟的幾個親信小兵,他們本是回來招攬些士兵去增援,但私自招兵,這是大忌,小弟已讓那些人不要再行招攬,回了南邊。”
“只是在回去之前,小弟曾寫了封信,讓他們去金陵謝家要寫資助,三日前,小弟在路上收到了謝家傳來的信,說是他們已經背了糧草送往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