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玉笙院的溫小六,可沒打算讓姨娘知道這件事。
只是在柳姨娘屋子里待了許久之后,回房歇息時,讓行露將秦嬤嬤請到了屋內。
秦嬤嬤進去時,就見溫小六抱著雙腿坐在床上,只著單薄的白色內衫,身側的被子有些凌亂的打開著。
視線落在床前的地磚上,神情發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怎的不蓋好被子,當心染了風寒。”秦嬤嬤皺眉,上前將被子拉過來,蓋在溫小六身上。
溫小六順從的躺進被子里,卻沒有躺下,而是倚靠在床頭。
看向秦嬤嬤,“嬤嬤坐吧。”
“老奴僭越了。”說罷在床沿坐下。
秦嬤嬤雖說年紀大了,但行事規矩卻從未落下,即便此時是坐在溫小六的床前,照樣板正著后背,規規矩矩的姿態。
“姑娘叫老奴過來可是有事”秦嬤嬤道。
“嬤嬤,姨娘這幾年是不是賺了很多銀子”溫小六等了一會才輕聲道。
秦嬤嬤一愣,轉而點頭,“這幾年,陸續開了十幾家鋪子。姨娘又喜歡買地買房子,恰好這幾年地里的收成都不錯,每年進賬也不少。姑娘可是想看看賬本”
溫小六搖頭,“嬤嬤可知那些房契地契都寫得誰的名字”
“姑娘怎會問起這個”秦嬤嬤定定的看向溫小六道。
不是她多心,是六姑娘從來不會過問鋪子里的事情,今日突然這么晚了將她叫過來,又說了這番話,她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無事,只是想知道姨娘這些年都為我置辦了多少嫁妝。”溫小六對著秦嬤嬤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帶了心事,與以前開朗的模樣不一樣。
秦嬤嬤想起姨娘的身子,到底心疼溫小六,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當初開鋪子的時候,姨娘考慮著府里的規矩,房契地契一律用的是老奴一個遠房親戚的名字,便是府里有所懷疑,也查不到姨娘的頭上。”
溫小六卻難以相信。
三太太已然知道這件事的存在,便不會善罷甘休。
現今不過是威脅兩句,想要多給些銀子。
但誰知道以后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做出更加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來。
把柄被人握在手中的感覺實在很不好。
一直處于被動,只會讓情況越陷越深,變得更加糟糕。
所以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徹底。
“嬤嬤,除了姨娘手中的那些以外,還有多少沒在姨娘那里的您也一并拿給我吧。”溫小六看著秦嬤嬤,認真道。
“姑娘,您拿這個做什么”秦嬤嬤愈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嬤嬤,您知道我的性格的。您放心,我有分寸的。”溫小六道。
秦嬤嬤看了她好半響,見她堅持,這才站起身,回了屋子,拿出她手中那些還沒給姨娘的地契跟房契。
姨娘雖然不大會經營,但卻很有眼光,知道哪些地方的房子,哪些地方的地買了能賺錢。
所以這些年下來,姨娘手中的銀錢,比起四太太和大太太她們,半分都不會少。
只是這些都是些俗物,到底比不上底蘊深厚的世家,存的嫁妝大多都有些傳世的金石古玩一類物品。
還有些詩書字畫,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
好在有了銀錢,那些東西也可以慢慢置辦。
秦嬤嬤將東西一并都拿了出來,抱到溫小六的房間去。
“姑娘,都在這里了。”
很普通的方形木盒,有些磨損,看著不起眼。
但里面卻放著價值連城的東西。
溫小六伸手接過,也不去翻看,只是點點頭,“嬤嬤,您去歇息吧,這些東西我處理好了會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