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便是好詩句。
“敢問姑娘,不知這詩的下聯是”小二給她們把酒倒上,之后又多嘴問了一句。
“你問這些做什么怎么,你一個店小二還會吟詩作對不成”舒暮雪打趣他一句。
“回這位姑娘的話,小的自然是不會吟詩作對的,但這酒樓里常有些金陵才子過來飲酒作詩。姑娘的詩詞小的聽著比那許多才子還要好,到時也可以拿出來讓那些才子瞧瞧可作的出來。”小二笑的有些得意的說。
倒好像那詩句是自己做的一般。
舒暮雪聞言眼神便是一亮,轉頭去看溫小六,眼里滿是期待。
溫小六微笑著搖搖頭,吟出了下面兩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只是此詩卻不是我作的,你也不必拿去與人比較。”
這詩句中前兩句雖看似在飲酒作樂,后面兩句卻是帶著一股悲涼。
于她來說,這樣的詩句,在現在這個還算和平安寧的年代,未免顯得過于悲愴,并不適宜。
那小二聽了卻不管這些的。
喜滋滋的將詩句記下,轉身出去了。
又拿了筆,自己刷刷刷的寫了下來,打算貼在他們酒樓的文人墻上。
等溫小六與舒暮雪從酒樓離開時,天色雖還未全黑,卻也霞光盡掩,星光乍現。
二人在岔路口道別,舒暮雪卻拽著溫小六的手,不愿意放開。
內心隱隱有種感覺,今日的分別,她們怕是再難見面了。
“軟軟,要不你今日去我那里吧”舒暮雪道。
溫小六蹙眉看她。
今日的暮雪實在有些奇怪。
不叫她小姨也就罷了,還總是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好像再也難見面似的。
她們二人都在這金陵城中,暮雪怎會有這般念頭
內心雖疑惑,卻也沒有答應暮雪的要求。
她明日便要去徽州城,今日自是不能去舒府的。
搖搖頭道,“我明日有些事要辦,今日不便,等我回來之后再去陪你如何”
舒暮雪聞言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松開了溫小六的手,“嗯。”
溫小六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頭頂,“我走了。”
舒暮雪看著溫小六的背影,半響之后,才吩咐車夫回府。
溫小六回到府中,進了玉笙院,院子里四角放置的燈籠被點亮,星光與微弱亮光交輝相映,鋪灑出一片溫暖。
只是看著院子里的寂靜,她卻還是無法習慣。
那個會在她回來時,滿面溫婉笑意看著她的人,不在了。
在門口停頓了好一會,溫小六才踩著腳步,緩慢的走了進去。
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情緒。
身后跟著的白露和行露都面有憂色的看著自家姑娘。
有時候,情緒的不外露,并不表示悲傷不存在。
他們只是將這悲傷掩埋心底,不愿讓他人瞧見。
等待夜深人靜,空無一人時,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