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鬧聲,吹奏的樂器聲,似乎都在離她遠去。
這一切都變得虛無空幻起來。
她的面前,似乎只剩下一片空白。
轎子突然一個顛簸,將她從這種奇怪的思緒中喚醒。
“六姑娘,到謝府還有一會時間呢,您可以先將蓋頭揭下來,一會快到的時候我在提醒您戴上。”轎子旁邊跟著的姚大娘湊到近前悄聲說。
溫小六“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將蓋頭掀開,緩緩呼出一口氣。
手中握著的團扇,已經泌出了汗珠,粘在上面,有些濕濕的難受。
溫小六掏出帕子,將汗珠擦干凈。
聽著外頭的吹奏聲,不由想象著金科哥哥今日的模樣是什么樣子的。
他本就長得俊俏無比,比起那何郎傅粉怕是還要出色,今日又是一身紅衣,定比平日里還要好看些。
只是她卻坐在轎內,不能瞧見今日金科哥哥的模樣,可惜了。
溫小六沒了方才那突然涌上的奇怪情緒,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想她與謝金科日后的生活,也想她將來會有幾個孩子,甚至想她將來什么時候會死去。
她思緒翻涌的時候,結親的隊伍,便到了謝府門前。
“哦,新娘子到了,哦,新娘子到嘍,發喜糖了,發喜糖了。”有小孩子在旁邊喊道。
全城的人都知謝府大方,有何喜事是從來不會吝嗇喜錢及喜糖的。
所以一到這個時候,謝府門前都會圍著許多人。
除了小孩,甚至還有些大人也在里面。
偶爾也能瞧見乞丐。
“金科賢弟,射箭吧。”下馬之后,旁邊的同窗拿了弓箭過來遞給謝金科。
謝金科接過弓箭,停頓半響,卻將弓箭給了春劍,并未射出。
而本該踢門的動作他也未做,上前一步,恭敬有禮的將里面的新娘子給引了出來。
一旁的同窗見狀,都恨不得啐罵謝金科兩句。
不過是射個箭罷了,歷來都是這樣的規矩,他居然還不愿意,難不成以后便真要成了個妻管嚴嗎
若是如此,那還有何趣味可言
嬌娘美則美矣,才女慧則慧矣,但若不懂以夫為天,騎到夫君頭上去,那般便是再美再慧的女子,也不能要的了。
只是他們這般想,謝金科卻明顯并不認同。
入了溫府之后,要先去正堂行拜堂禮。
謝府此時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瞧新娘子的更是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新娘子到底長得是何模樣。
溫小六蓋著蓋頭,雖被人扶著,但卻還是要走的很小心。
她不熟悉謝府的布局,便只能任由姚大娘與身側的嬤嬤帶著。
到了正廳之后,謝金科將紅綢的另一頭由姚大娘遞給溫小六。
二人便開始行拜堂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溫小六被人攙扶著送到了新房,而謝金科卻被眾人拽走了。
“金科賢弟今日做了新郎官,可不好再推辭不能喝酒了,今日定要不醉不歸才行。”
“就是就是。”
“任兄,你酒量好,可不能放過金科賢弟。”
“沒問題。”
謝大太太看著眾人簇擁著兒子去了前廳,不由啞口無言。
這人走了,新娘子的蓋頭還沒掀呢
“春劍春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