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金科拉開房門,卻沒看到送飯食過來的丫鬟,反而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跨出門檻,上前兩步,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師兄”
前面那人聽到聲音回身,“金科賢弟,你怎么在此”那人滿臉高興的道。
“此話該我問師兄才是。先前師兄給我的書信上言圣上將您派往蜀地,又怎會在此”謝金科說著比劃了個請的姿勢,二人便往前面的涼亭走去。
陳仲清坐下之后,這才開口,“不知賢弟可曾聽師傅說起我家中情況”
謝金科搖頭。
師傅對凡塵俗世本就關心不多,大多時候心思都是在學問上,又哪里會與他說起這些事來。
“既師傅未曾告知于你,那我便說一說。”
“你知我姓何,可原本我卻是不姓何的。”
謝金科沒有多問,只是安靜的聽他繼續。
“我母親在我幾個月大的時候,成了寡婦,之后改嫁給一個張姓人家。”
“那家人對我如同親子一般,所以我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只是那日,突然有人上門,說是我的祖母病重不行了,讓我趕快歸家。”
“可我祖母分明在家中好好的,何時生了重病我將那人訓斥一通,無端詛咒人長輩,是要遭受懲罰的。”
“但那人卻不依不饒,非說我就是那家人的孫子,不過是母親改嫁,這才到了張家,成為張家子的。”
“我震驚之余,便去問了母親,誰知母親支吾著承認了。我不知該怎么處理這件事,但最后還是去了陳家,參加了祖母的葬禮,又將姓氏改成父親的姓。”
“可這般一來,我便無法再回張家。”
“原本不過找了間茅草屋,清茶淡飯的食用,并每日苦讀。不敢再有半分以前奢侈的生活。”
“母親與張家父親都來勸說過多回,母親甚至以死相逼,但我實在無臉面回到張家,硬了心腸便離開了家。后來饑餓寒冷之際,恰好遇上師傅,師傅憐我身世可憐,便帶著我去了那寺廟,每日與我解答讀書疑惑。”
“今日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張家人送信與我,說是母親病重,想要見我一面,這才回來此地。”陳仲清說完之后,幽幽嘆了口氣。
謝金科此時方知,第一次見面時,為何他的面前總是只有一碗清粥,卻原來是為了懲罰自己。
他難得會佩服一個人,但對于師兄這般堅韌心性,卻很是佩服。
“不知師兄可曾見到伯母”
“見過了,所以我明日便打算回蜀地了。”陳仲清道。
“伯母可是無有大礙了”
陳仲清搖搖頭,卻沒說話,眼底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對了,你還未曾說你怎么也在此地呢”陳仲清岔開話題道。
“去任上的路上途經此地,便打算在此歇息一晚,卻未曾想到會遇上師兄。”謝金科微笑道。
能看得出來他與陳仲清的關系,與其他同窗不太一樣,更加親近一些。
“哎呀,我都忘了你回金陵成親,此番該是成完親重回任上吧”陳仲清一拍到腦袋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