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雙來到一旁稟報一聲,“老爺,大公子來了。”
邵平波亦上前行禮,“父親!兒子不孝,讓父親操勞了。”
“孝不孝對你來說重要嗎?”邵登云背對著淡淡一聲,令邵平波臉頰抽搐了一下,邵登云又問:“戰馬的事有著落了?”
邵平波:“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之內應該會抵達北州境內。應該也不會出意外,兒子已經做了精心布置,再有趙皇海無極的配合,除非有大勢力強攻,否則問題不大。”
“縱橫捭闔,真是翻云覆雨的好本事啊!有子如此,我邵登云自嘆不如啊!”邵登云仰天長嘆。
邵平波忙謙虛道:“父親過譽了,父親才是北州真正的中流砥柱,離了父親,兒子怕是…”忽見邵登云霍然轉身看來,目有怒色,后面的話噎住了。
父子兩個四目相對。
邵登云怒道:“柳兒嫁人是怎么回事?我這個做父親的為什么不知道?女兒婚嫁大事,我這個父親尚在,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他們母子你不放過,難道你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放過嗎?再過些時候是不是嫌我礙事連我也不肯放過?”
如今,齊國英王續弦的事不說天下人皆知,諸侯各國肯定是關注到了,這么大的事自然瞞不過邵登云。
邵平波知道自己回來肯定要面對,平靜道:“父親言重了,柳兒的終生大事,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會兒戲,一定是為她著想。”
邵登云大手一揮:“少跟我說那些虛情假意的話,我問你,事先為什么不告訴我?”
虛情假意?邵平波內心亦波瀾,不過還是保持著平靜徐徐道:“不告訴父親,是因為知道父親肯定會反對,父親武將出身,看不慣和親之舉,不會拿自己的女兒去和親。”
邵登云怒吼,“難道我現在就會答應不成?”
邵平波靜默,現在父親已經沒了拒絕的資格,一系列運作,好處看得見,大禪山那邊已經答應了。
他做此決定前,就做好了承受父親怒火的準備,結果他知道,父親最終還是能想通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事關父親麾下那么多弟兄的身家性命,也由不得父親不答應。
“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英王妃的死,是不是你干的?”邵登云近乎指著他鼻子臭罵。
一旁的羊雙見父子如此,亦黯然神傷,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家怎么會變成這樣。
邵平波平靜而坦誠道:“是!”
邵登云悲聲道:“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我能看出來,別人看不出來嗎?你這是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啊!”
邵平波亦一臉痛苦道:“父親,請您相信兒子,我害誰都不會害您和妹妹。”
邵登云:“你連你繼母和弟弟都能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邵平波陡然大聲道:“阮氏不是我母親,那兩個人也不是我弟弟,他們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了,他們已經把刀架在了我脖子上,他們不死,我就得死,柳兒遲早也要死在他們手上,你顧及他們有沒有顧及我們兄妹的活路?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一家人的命比我兄妹的命更重要?你告訴我,咳咳,你告訴我是不是?”兩眼紅了,情緒激動,捂嘴咳嗽著。
一番發自肺腑的怒斥,字字誅心,令邵登云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一步,靠在了扶欄上。
邵平波松開手,掌心有咳出的鮮血,氣喘吁吁。
羊雙伸手這個,又伸手那個,不知該扶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