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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府內,一臉恬靜柔美的邵柳兒來到了昊真的書房。
書房里擺了短榻,昊真側躺在上面看書,不知情的進來怕是都要誤會其慵懶。
邵柳兒側坐在榻沿,雙手放在了昊真的腿上,幫他輕輕捏著,柔聲問道:“王爺有事吩咐妾身?”
昊真手指摸到書沿,從書頁里抽出一張紙來,貌似隨手遞了過去。
邵柳兒雙手接了,捧著查看。
只見上面寫著:某縱在北州用盡心血,功虧一簣縱有萬般不忍,然王爺金口初開,某自當收手以報。邵登云,牛某應許王爺,就此放過!然邵平波此人,王爺知多少?王爺許有愛才之心,某仍需提醒一二。邵平波懷蛇蝎心腸,不顧舊主乃不忠,殺母弒兄未曾眨眼,歹毒無比!此番為脫身,知險而不告父,以父為障眼,孑然逃脫,令其父陷于險境而不顧,其心可誅!王爺若用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君無父之人,可曾念想陛下觀感?此獠,某知之甚深,心腸歹毒,無情無義,非念主恩之人,有王霸之心,北州自立可見一斑,王爺若收,必遭反噬!近王身,必圖己利,為扶其妹所出,必屠王爺二子!王子性命,王爺憂否?言盡于此,望王爺三思。若決議如此,牛某定罷手從之,決不食言——牛有道敬拜。
這信中內容,真正是看得邵柳兒心驚肉跳。
不過目光卻定格在了最后署名人上,對于這個人,她雖沒見過,卻并不陌生。
陸圣中被抓,她在場,還和陸圣中斗智斗勇過,陸圣中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了她手上,所以知道譚耀顯是被牛有道派來的人利用了。
不管譚耀顯是不是被人利用,有一點她是清楚的,譚耀顯那人沒什么城府,對她絕對是真心的。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譚耀顯為了保她,哭著離去的情形,一直令她錐心刺骨,那個傻男人呀,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居然還想著保護她。
所以,邵平波殺了她情郎,她難以原諒,還有一個無法原諒的,便是罪魁禍首牛有道。
“這信是燕國南州的那個牛有道寫的?”邵柳兒輕輕問了聲。
捧著書貌似看的入神的昊真嗯了聲,問:“信中對你兄長的評價,你怎么看?”
邵柳兒默了一會兒,“王爺自有公斷。”
昊真:“外人所言,豈可惑耳,本王想聽聽你的見解。”
邵柳兒斟酌著回道:“屬實!”
昊真掩藏于書后低垂的眼瞼猛開,擋著的書卷旁挪些許,露出灼灼目光看著她,“他可是你兄長,你也這般評價他?”
邵柳兒站了起來,先半蹲行了一禮,才回道:“見信中內容,妾身知道,王爺定已為父親和兄長求情,王爺默默所為,這般為妾身著想,妾身感激涕零,若再藏私心,將寢食難安,無顏面對王爺。王爺所為越發讓妾身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王爺好了,自然會照拂邵家。兄長心思陰險叵測,妾身也害怕,更怕禍及王爺,若是王府不安,妾身何以立足?王爺好,妾身才能好。民間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王爺才是妾身如今立足之根本,兄長為人,妾身不敢瞞報。”眼中已是淚珠兒打轉,語調中帶了哽咽之音。
我見猶憐!昊真扔下書本站了起來,捧著她的臉,動容道:“王妃心意,本王已經知曉,是本王讓你為難了。”
邵柳兒微微搖頭。
昊真:“這樣吧,既是你兄長,本王也不為難他,你帶些財物去贈予,讓他自謀生路去吧。至于以后,如此歹毒的兄長,不見也罷。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