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偏,見海如月走神,連自己走到了她身邊都不知道,問了聲:“在想什么?”
對她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原本語氣中充斥著威壓或戲謔和玩味。
威壓時是談正事的時候,戲謔和玩味時是把玩這女人風情和姿色的時候,如今那種感覺不知不覺都過去了,海如月再怎么嫵媚動人,也難再讓他有迫不及待地占有和把玩的**。
語氣變得尋常平淡了,沒有了覬覦、玩弄、占有的意味,變成了不是對外人而是對家人的交流方式。
海如月回過神來,站了起來,問:“趙公公走了?”
“走了。”黎無花點頭。
海如月目光落在他單臂抱著的匣子上,“這是什么?”
“趙森代太后送來的賀禮,一匣子是補藥,這一匣子我有點看不懂了。”黎無花說著打開了手中匣子。
兩只匣子都仔細檢查過了,沒發現什么問題,至于裝有補藥的匣子暫時扔一旁了,京城那邊的東西可不敢隨便給海如月服用。
而這只打開的匣子里,只見有水晶球,有凝滯著昆蟲的琥珀,有小巧的木雕玩偶,有精致的風鈴等等,裝滿了琳瑯滿目的小玩意。
黎無花有些不解,“難道是給小孩玩的?孩子這么小,玩不懂這些吧?”
看到匣子里的東西,海如月的目光已經呆滯,眼眶漸漸紅了,手伸進了匣子里,指尖觸摸著撫過件件,呢喃嘀咕道:“不是給孩子玩的,是我小時候玩的東西。”
“……”黎無花無語。
海如月拿出了一塊絲絹,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繡著歪歪扭扭的花花草草,花花草草上面還有兩只模樣丑陋的蝴蝶。見到此物,熱淚瞬間奪眶而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眼小孩,似乎怕會吵醒呼呼大睡的孩子。
黎無花訝異,“怎么了?”
海如月哽咽道:“這是我小時候第一次學刺繡時繡的東西,娘…”
原來是觸景生情,黎無花表示理解,嘆了聲,“莫不是想以情動人,想以這些蠱惑你回京城?”
海如月淚眼婆娑地搖頭,一臉不堪,“我已不是當年的小丫頭,皇兄也不是當年的少年,母后也管不住了他,也管不住了我,還回得去嗎?回不去了!”
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黎無花伸手到她后背略作撫慰,“既是一些兒時記憶,那你就留在身邊吧。”
匣子到了海如月的手上,海如月抱著坐在一旁,一件件取出,一件件**,一件件放在了桌上。
每一件都是她的一樁記憶,把玩一件便抹一把淚。
里面不但有她第一次刺繡的杰作,還有一張她第一次繪畫留下的墨寶,紙張已枯黃,仍折疊的好好的放在里面,看到那丑陋的畫作,海如月忍不住破涕為笑。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難以想象這是自己畫的東西。
但一眼看到,便知是自己畫的。
黎無花站在門口,回頭盯著她看了一陣,最終跨步而出……
次日,海如月的身體便有些不對勁了,開始有些發燒,還不時咳嗽。
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兒時的東西觸景傷情,黎無花不管這些,立刻將那匣子連同里面的東西一起拿走了,與這邊隔離了。
更讓黎無花恐慌的是,他那幼兒也開始發燒了,哇哇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