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府城,一處幽仄小巷內的破落人家里,突然來了一幫人。
來探訪的是商淑清,此家主人的兒子正是商淑清學堂里的學生。
男主人在給人干活的時候,一時突然失力,所搬之物砸壞了腳,商淑清獲悉后特意來探訪看望。
然商淑清的身份不一般,也是為了商淑清的安全,人還沒到就先來了一群人查看,布防,謹防意外發生。
這陣仗令這窮困人家有些戰戰兢兢。
其子懂了些禮儀,在門外行禮,將商淑清引了進來,似乎是自知家境不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走進門的商淑清環顧屋內簡陋破敗陰暗潮濕的環境,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郡主來了,穿著縫縫補補舊衣裳的女主人有點手足無措,說話都磕巴了。
粗糙的雙手翻了邊緣有米粒破口的陶碗出來,泡了碗茶奉上。
算不上什么茶,盡是些便宜的茶葉梗子而已,而且還放陳了,因平常舍不得喝,來了客人時才會奉上。
茶碗不臟,但因為老舊,看起來是給人臟的感覺。
隨行護衛不會讓商淑清喝這臟兮兮的東西,試手阻止了,搞得女主人有些尷尬。
倒是商淑清自己不介意,讓護衛讓開了,雙手接了,喝了口,點頭謝過。
之后探望了躺在破舊榻上的男主人,一只腳盡管被包裹著,但還是能看到包裹下的血跡。
起床不便,商淑清也示意不必多禮,讓他安心靜躺,問了下傷怎么樣。
一名剛為其檢查過的隨行修士在商淑清耳旁嘀咕了幾句,說男主人的這只腳掌被砸的骨頭粉碎,已經廢了,今后是沒辦法再干重活了。
男主人面有愁苦,為將來而茫然。
女主人泫然欲泣,她自己原本就體弱多病,常年咳嗽不停,偶爾還會咳出血來,可謂拖累了整個家庭,男主人賣苦力掙點錢都給買了藥。后是郡主派了人來幫忙診治,茅廬別院的修士過來幫忙治好了。
如今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不想家里頂梁柱的男人又出事了,不知將來該如何是好。
商淑清除了寬慰還能怎樣,這世道里,類似情況的人家太多了,她能力有限,也幫不完。
她也沒什么錢,王府每月給她的例錢基本上都被她拿來救濟貧困了。當然,她若開口要,王府肯定會給,但王府如今有了新的女主人,她一個老姑娘家的吃用在哥嫂家里,再時常開口要錢的話,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不好意思開口的。
哥嫂那邊也不會亂花錢,整個南州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嫂子都很少置辦首飾,哥哥更是要從大的方向花錢解決大方向的貧困問題,靠這一個個的給錢不是解決辦法。
臨走前,商淑清留下了帶來的探望病人的心意,而隨行來的扶芳園的吳老二則是老規矩,按照管芳儀定下的老規矩視情況而辦,一張價值一千枚銀幣的銀票塞給了女主人。
女主人惶恐不肯要,大多窮人家的廉恥觀勝過富人,一下平白得人家太多的錢是過意不去的,但肯定推辭不掉。
出了門后,商淑清尷尬著欠身謝過吳老二,她也不好意思,每次這樣就要讓管芳儀那邊破費。
關鍵管芳儀那邊又不屑領這人情,如同管芳儀玩笑自嘲的那般,在世人眼里,齊京紅娘和青樓妓女沒什么區別,說是她的錢人家也許還嫌不干凈呢。結果往往都是管芳儀出了錢,得了人情的反而是商淑清。
出了幽仄小巷,來到街頭,登車前,銀兒又看上了路邊攤上販賣的零食,拉著商淑清的衣袖指著,嘴饞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