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妤最終還是站住步子,她紅著眼眶回過頭,設身處地問他,“哥哥,如果有一天,涂以辭帶來一個女人要把她放在家里,要我照顧她,哥哥覺得我該不該與他生氣”
“他敢”
蕭業想也不想就厲聲說道,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
蕭思妤心下微暖,看著他繼續說道“哥哥若想嫂嫂回來,就立刻把里面那個女人送走,以后再也不要管她的事,要不然誰也幫不了你。”
蕭業沉默。
他豈會不知思妤所言,可是
身后傳來情兒顫抖惶恐的哭聲,她在喊他,想到那日找到情兒時的場景,她縮在床上害怕發抖的樣子,蕭業就舍不下心。他沒辦法丟下她,至少現在不能。
“我現在還沒辦法送她走。”
蕭思妤在看到他沉默的時候,心就徹底冷了下去,此時聽到這番話,她更是連話都不想多說了。她冷了一張臉欲走,余光掃見地上紅腫著臉的云浮,嗤聲,“哥哥既然有了選擇,我也不多說,左右我一個出嫁的女兒委實也管不到你的頭上來,不過做妹妹的還是勸哥哥一句,身邊伺候的人是個什么模樣看看清楚,別什么腌臜心思都往府里帶。”
“咱們伯府好不容易才起來的名聲可別被這些賤蹄子敗壞了”
她說完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徑直拂袖往外走去,而云浮早在蕭思妤說那番話的時候就已經怕得身子在打顫,蕭思妤才走出院子,她已經膝行著向蕭業爬去,她嘴里喊著求饒請罪,可蕭業看著這個伺候了他多年的丫鬟卻沒有心軟,即使沒有思妤那番話,他回頭等情兒走后也是要徹查的。
此時他冷眼看著磕頭請罪的云浮,絲毫不帶感情地吩咐,“帶下去交給徐管家處理。”
云浮似不敢置信,她抬起臉,光潔白嫩的額頭全是塵土,鮮血一路從額頭淌過她柔美的臉直往下流,直到被幾個婆子押著出去,快出院子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她扭頭似泣血的夜鶯般哭著喊人,“世子”
卻沒能引來男人的一顧。
云浮的結果讓蕭業整個院子的人都變得害怕起來,她們跪在一旁,誰也不敢說話,蕭業也沒有理會她們,回身看到里面同樣蒼白著臉看他的顧情,他神色一頓,可他此時也沒有哄她的心情,只能盡可能的放軟嗓音哄她,“情兒,你先回去。”
等顧情被雪芽帶走,蕭業徹底沉下臉,他看著桌上的和離書,臉上神色晦暗難辨。
片刻后。
他讓人喊來周安,吩咐,“派人去杭州打探下情況,情兒與方家可曾脫離關系若還沒有,你去幫一把。”他原本是想等著侯夫人,也就是他的丈母娘來信的,可短短兩日,家中已然成了這樣的情況,若情兒再待下去,只怕他和蘭因就真的不可能了。
他雖惱怒蘭因所為,卻并不想與她和離。
只能盼著情兒的事早些結束,他也能早日接回蘭因。
涂以辭派親衛護送蕭思妤去了東郊蘭因的莊子,自己則去刑部點卯,不過中途他卻特地讓人繞到大理寺停下。他是大理寺的常客,都無需人領路便熟門熟路繞到了齊豫白那,過去的時候,瞧見天青也在。
“喲,天青也在。”
他跟人打招呼,又故意道“說起來很久沒看見竹生那小子了,他人呢”
天青少言寡言,喊了一聲“涂大人”便不再說話,涂以辭看得委實無趣,怪乎他喜歡竹生那小子呢,總能從他嘴里套出些話,這不,齊豫白有心上人這事就是他從竹生那邊套出來的,可惜,自從挨了一回打,那小子現在看到他就跟他殺了他爹娘似的,給他最喜歡的糖果也哄不好。
實在令人惆悵。
“你先下去吧。”
齊豫白發了話,天青立刻朝兩人拱手退下。
等他走后,看了眼并不搭理自己的齊豫白,涂以辭也不覺得無趣,往旁邊椅子一坐,自己給自己倒了茶后抱在手里沖人說道“來跟你講個趣事。”
齊豫白頭也不抬,繼續批閱手中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