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竹鈴,帶來雀鳥的叫聲,而蘭因站在廊下,她那繡著大朵牡丹花的衣袂在半空搖曳,可她身姿卻依舊挺拔,仿佛風雨來臨,她亦不會彎曲一分。“你們這份好意,我收下,我也向你們承諾,日后除了世子妃的身份,我從前能給你們的,以后也不會折少一分。”
滿園笑聲,十分歡鬧。
蘭因又笑著和他們聊了幾句。
她脾氣好,又總是笑盈盈的模樣,幾個莊子里的婦人原本還有些怕她,此時卻都鼓起勇氣請她去莊子里走走,說是今年果子長得好,蘭因自是一一應下。
等他們走后,蘭因正想回屋,卻瞧見時雨臉色有些不大對勁。
“怎么了”
“先前與您說的那個小廝”時雨咬著唇,“不見了。”
“不見了”蘭因蹙眉。
“奴婢本想著這會去找他說下,可剛剛人群里沒他,奴婢讓松岳去找過,可松岳翻遍整個宅子也沒見到人,奴婢又問了陳富,陳富說也沒見他回去。”時雨咬著唇,忽然問蘭因,“您說會不會是世子派來的”
“不會。”
蘭因想也沒想就否認了,蕭業不會做這樣的事,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別說派人過來打探她的消息了,估計連她的名字都不會讓旁人提起。
“問過陳富那人的身份沒”她問時雨。
時雨忙道“說是孤兒,看他生得機靈,手腳也勤快,便讓人過來伺候了。”她說到這,也有些惱,“他也真是心大,什么樣的人都敢往您這邊送,可虧得是沒事,若有什么事”
她有些后怕。
蘭因也皺了眉,“讓松岳這陣子把宅子看好,平素出去也多留個心眼,陳富那也提點一句,去的時候收著些脾氣,他是好心,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時雨點頭。
她還白著臉,蘭因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只要想到這樣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昨日被指派到齊豫白身邊伺候,她就有些后怕,幸虧是沒事,若真有事,她欠他的可更多了。
她在想著齊豫白,忽聽一道熟悉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嫂嫂”
蘭因轉頭,便瞧見穿著黃衣的蕭思妤向她跑來,跟雛鳥歸巢似的,在她跟時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朝她奔了過來,整個人被她抱住,蘭因被撞得往后退了幾步,時雨變了臉忙要阻止,蘭因卻朝她擺手讓她先下去,等她走后,好歹站穩腳跟的蘭因看著懷中眼圈通紅明顯哭過一場的蕭思妤,笑著哄道“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也就跟你小孩氣。”蕭思妤仍抱著她,說得甕聲甕氣。
停云正好辦完差事回來,看到這副場景笑道“二小姐來了。”又跟蘭因說,“外頭風大,您和二小姐不如去里屋說話吧”
其實今日風和日麗,可蘭因看著蕭思妤,還是點了點頭,攜人進了屋,停云喊人送來茶點便貼心的領著人出去了。蘭因把一碟蝴蝶酥放到蕭思妤的面前,“都知道了”
看著面前的蝴蝶酥,平日最喜歡的東西,她今日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只是看著蘭因,眼睛一眨不眨,紅得仿佛在滴血,“嫂嫂,您不要我們了嗎”
蘭因看著她笑,“我何時說過不要你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妹妹,無論何時,我都拿你當我的妹妹。”可她從始至終都未提到蕭業。
蕭思妤看懂了她的決心,她想勸想幫哥哥說話,可一想到今早的場景還有哥哥的表現,她心里就慪得要死,那勸人的話便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她跟泄憤似的咬著蝴蝶酥,吃得嘴角桌上都布滿殘屑,蘭因看得好笑,拿帕子替她擦了嘴,問他,“麟兒如何”
說到自己兒子,蕭思妤緊繃的小臉總算松動了一些,她眉眼含笑,嘴里卻嫌道“跟小豬似的,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也傻,你拿撥浪鼓逗他,就傻乎乎地看著你。”
蘭因笑她,“剛出生的孩子,你還指著他陪你玩嗎等回頭我搬到城里,我再去看他。”
蕭思妤一愣,連蝴蝶酥都不吃了,她語氣訥訥,問她,“嫂嫂要買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