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看著身后沉默一會,淡淡道“沒那么容易。”如果蕭業真能這么果斷,也就不會造成如今這番局面了。果然下一刻,在雪芽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屋中又傳來了蕭業冰冷的聲音,“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剛才的事不準向你主子提及。”
即使沒有露面,雪芽也能感受到蕭業的威壓,哪敢置喙匆匆應下一句就白著小臉放下東西離開了。
與許氏擦肩而過的時候,雪芽哪還有先前的囂張,看都不敢看許氏就低著頭跑開了。
只不過此時蓮心也沒心思再去看雪芽的笑話了,她看著身邊神情莫辨的主子,輕輕喚了一聲,“主子”
“嗯”
許氏回神,瞧見她眼中的擔憂方才重新扯出一抹笑容,“走吧。”她往前走,沒有回頭,也沒有再去看身后房中的人。
翌日。
蘭因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許氏,見她自打來了之后便一直默聲不語,神色看著還有些怔忡,她把泡好的茶放到她的面前,語氣溫柔,“怎么了”
“沒。”
許氏回過神,她端起茶盞,想喝,又放下,須臾,她看著蘭因意味不明地說道“昨晚蕭明川去莊子找你了。”
蘭因倒是不知道這件事。
斟茶的動作一頓,但也只是一個呼吸的光景,茶壺里的水流便繼續傾入盞中,看茶葉在盞中舒展開,蘭因把手中茶壺放到一旁,而后慢條斯理地握著帕子擦拭了下手背,這才與許氏說話,“然后呢”
她問著然后,面上的表情卻還是恬靜從容的,似乎并不在乎蕭業做了什么。
“他把我喊過去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還訓斥了顧情身邊的丫鬟”見蘭因面上表情一絲未改,許氏忽然就泄了氣,心里自昨日壓著的那股子不甘也徹底沒了。
“你是真的不在乎了。”她手指虛扶著茶盞,垂著眼簾,低聲喃喃。
不在乎蕭業的表現,不在乎顧情有沒有受挫,對她而言,那個伯府與她已經是兩個世界了。
許氏忽然由衷地敬佩起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僅為她抽刀斷水的果決,也為她不記愛恨的大度。如果是她,如果蕭業在這個時候向她低頭認錯,縱使她不愛蕭業,她也會選擇回去,她會把自己曾經受到的那些苦楚那些不甘委屈怨恨盡數還給他們。
“原本就沒什么好在乎的。”
在乎是因為還記掛著,可無論是蕭業還是顧情,對她而言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蘭因并不想把自己的大好人生再次浪費在這兩人的身上。
不過她也能理解許氏的心理。
只是這世間之事,別的尚且可以他救,唯獨感情一事,只能靠自己。
“之前和你說的,你考慮得怎么樣”蘭因問起正事。
“你會的并不比我少。”許氏與她相處三年,自是知曉蘭因的本事。
蘭因笑笑,也不否認,實話實說,“花樣我是會,但我知曉你母親曾是蘇州有名的繡娘,你祖上還有一套自創的繡法。”
許氏挑眉,“你想讓我教你的人”
蘭因搖頭,見許氏目光疑惑看她,她握著茶盞輕啜一口茶,方才看著許氏的眼睛笑說,“是我們的人,我給你分紅,日后無論鋪子每年收益如何,你都能有三分利。”
許氏沉默看她。
片刻后,她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以及五張票額為一千兩的銀票。
這下倒是輪到蘭因呆住了,“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