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很喜歡你。”
齊豫白垂著眼簾看著顧蘭因,如此說道,他似乎想起自己是來拜托人的,微微蹙眉后稍稍放緩了一點嗓音,他語速本就不快,又習慣了言簡意賅,可此時面對蘭因,他還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與蘭因說,“若是顧小姐有時間的話,不知可否勞煩你日后多來府中陪陪祖母”
原來是這事。
蘭因心里松了口氣。
即使今日齊豫白不說,她也是這么打算的,又想到昨晚停云來回話,說起他跟齊祖母相處時的情形,想著他人前人后兩副模樣,蘭因也不知為何,只是心里無端放松了一些,她唇邊悄悄揚起一抹笑,不明媚卻有著獨屬于她那一份的恬靜。
她仍低著頭,輕輕應好。
齊豫白本就要比蘭因高一個頭,此時又是站在比她高兩階的長階上,他垂眸,入目便是蘭因那因為低頭而露出來的那一段白皙柔軟的脖頸,像上好的絲緞,讓人情不自禁便想伸手齊豫白長指用力,按捺住自己的動作,喉結也隱忍地滑動了下,他輕輕嗯了一聲,出口時才發覺聲音竟然已經有些啞了。
有些啞然,也有些好笑。
多年的清修并未讓他的減退,平日看著禁欲克制,不過是因為人不在他的身前。齊豫白思考,他們日日這樣相處下去,他真能等到他的月亮為他奔來嗎只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他就要把她嚇壞了。
可齊豫白看著面前低眉順眼的蘭因,原本壓抑在心中的惡劣因子倒真的不由自主冒出一些,他有些想欺負她了。
倘若這會蘭因或是停云抬頭,一定能瞧見他上揚的唇角弧度。
只是主仆倆都不曾抬頭。
至于齊家的奴仆全都站在齊豫白的身后,自然是瞧不見這樣畫面的。
“多謝。”
齊豫白壓下單薄的眼簾,把原本藏于心中的那些惡劣的心思又全都壓回到了心底,他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候又恢復成那副冷清且薄情的模樣,朝人道下這么一句便想轉身離開,未想身后卻傳來蘭因的聲音。
“大人等等。”
齊豫白駐足,似是有些驚訝蘭因會喊住他,他側眸看向蘭因,指尖按捺著停在佛珠上,指腹卻在光滑的佛珠表面不動聲色地流連,他沒有說話,等著蘭因開口。
而蘭因因為先前那一聲喊話,原本垂下的眼簾也跟著抬了起來,再次四目相對,或許是因為先前那一番對話,她此時面對齊豫白,心里因虧欠而產生的那份緊張竟少了一些。
“不知大人喜歡什么”她問齊豫白。
看到男人明顯有些怔住的目光,就連轉動佛珠的手也停住了,蘭因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這番話委實有狹義,她紅了些、臉頰,不敢再與他對視,垂下眼簾與人補充道“齊祖母邀我來家中吃飯,我也無甚好給的,只有家中幾個廚娘還算不錯。”
“大人為官勞心,若不介意,日后夜里吃食這塊便由我來負責,這樣我也好心安一些。”
或許是因為緊張,她就連說話聲音也不自覺加快了一些,等說完,她微喘著氣,卻不敢與齊豫白對視,她不知道齊豫白會怎么想,心中卻是盼著他能收下,這樣她對他的愧疚也能稍稍彌補一些。
可她又想,按照齊豫白的性子想必是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
蘭因忽然有些氣餒。
如果他真的不肯答應,她就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只是她能給齊豫白什么呢論地位,他是官場權臣、天子親信,而她不過是一個才和離什么都沒有的女人,縱使父親是長信侯,但鞭長莫及,她也靠不了顧家的地位。
難不成又要像前世那樣給人錢
可無緣無故給人錢,只怕齊豫白都該以為她瘋了。
就在蘭因不住想著彌補法子的時候,卻聽齊豫白說,“如此,便有勞顧小姐了。”
出乎她的預料,齊豫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