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沒多久便知道了蕭母和景蘭的對話,蕭母先前說那番話的時候并未避著人,正好單喜又在門房那邊站著,他為人機靈,等蕭母一走便立刻把聽到的這番話傳到了蘭因這彼時,停云等人已經回來,聽到這話,四個丫鬟又是一頓變臉。
相比一屋子臉色難看的丫鬟,蘭因的神情卻很平靜。
她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偌大一個伯府,不可能長時間沒有女主人,就算蕭業肯,蕭母也不會同意。
蘭因并不覺得有什么好難受的,她早就過了難受的時候,甚至還十分有閑情雅致地猜度起伯府下一任女主人會是誰,若是以前,她肯定以為會是顧情,畢竟她跟蕭業情比金堅,縱使顧情在管家這一塊沒有什么太大的能力,但有蕭業和她那位母親顧著,總歸也不會被人為難。
歷來都是如此。
雖說后宅是女人的天地,可一個得寵的女人總歸是要比不得寵的女人更加容易籠絡人心。
可如今,面對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蕭業,蘭因一時也有些分辨不清他對顧情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么情比金堅、非卿不可了。
搖了搖頭,蘭因懶得花心思在這兩人的身上,也懶得去猜蕭業會不會同意,這些不是她該操心的問題,若真要說可惜,也是可惜了成碧。
如果蕭家沒女主人,她一個有子嗣的姨娘,縱使無法被抬成正妻,也不會受什么委屈,可若是蕭家重新有了女主人,若是這女主人的脾性好些,那還好,若不然,她如今這個情況,日后怕是也不好過。
只是這些也不是她能管的事。
蘭因搖頭。
余光瞥見身邊幾個為她打抱不平的丫鬟,蘭因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她笑了笑,也沒說什么,想起先前進門時齊豫白的叮囑,倒是跟時雨說了一句,“你去找下松岳,讓他跑一趟齊府,跟齊護衛說一聲我沒事了,讓大人和齊祖母不必為我擔心。”
時雨應是,出去吩咐。
停云見她面色無礙,也不再說道此事,而是與她說起午膳的安排。
日子過得很快。
轉眼就快到端午了。
自那日從戶部回來,不管城中流言傳播得多么厲害,蘭因依舊還是家里齊府兩點一線,日子過得輕松自在,半點沒有那些傳言中落魄可憐的模樣。
期間孫掌柜倒是給她帶來幾個消息。
因為原本的綢緞鋪子要改為成衣鋪,蘭因早些時候便讓人把四間綢緞鋪先關門了,又著了城中有名的工匠把四間鋪子裝飾一新,打算等到五月中旬再一道開門。
原本鋪子關門裝飾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汴京城中店鋪多了去了,誰會盯著幾家沒什么特色的綢緞鋪呢可如今蘭因名聲正盛,一舉一動,即使她不出現,但只要與她有所涉及的事情,都會引來旁人的關注。
這陣子便有不少人過去打聽這是要做什么。
那孫掌柜也是個聰明的,知道這是一個大好的宣傳機會,他自是不肯放過的,卻也怕事情太早傳出去讓人覺得沒了新鮮感,便只跟那些人說“五月十五,新店開張,請各位老板屆時光臨”他還聰明的讓人在外頭貼了告示。
這番話一出口,很快便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現在城中不少人都知道蘭因的四家綢緞鋪五月十五重新開張。
即便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但還是有不少人對此關注起來,所有人都想看一看這位剛剛和離不久的前伯府世子夫人在和離后會變成什么樣。
連帶著蘭因其他幾家店鋪這陣子收益也是大幅度增長。
這會蘭因的書房中,停云跟時雨,兩人一個拿著賬本,一個撥著算盤,算到后頭,兩人的臉上都忍不住揚起了笑容,嘴上直說,“這還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