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說,就仿佛閑話家常一般,走在一起的兩人沒有覺得什么,可跟在后面的停云卻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早些幾次大多都是在夜里,她低著頭也瞧不大見什么。
可今日,天朗氣清,不遠處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正在說話,兩人一個稍稍仰起一些下巴,一個低著頭,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莫名有種兩人這樣生活了許多年的感覺不說齊大人此時那番算得上溫和的態度了,就說主子,從前主子跟那位蕭世子走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沒見主子有過這樣舒適自在的神情。
“在聊什么呢”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松芝苑。
今日天氣好,齊老夫人便讓人把桌子椅子都搬到了外面,這會她正坐在椅子上跟衛媽媽還有幾個下人在包粽子,遠遠瞧見兩人進來,老太太眼睛都止不住亮了一下。
當真是越看越般配。
蘭因也是聽到她的聲音才發現竟然已經到了,她有些詫異自己和齊豫白竟然聊了這么久,卻也未多想,迎著老人的詢問,她笑著與她問完安后又說了一句“齊祖母端午安康”便開始回答老人的問題,“昨兒個收到魯國公府的來信,請我初十去吃飯,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那日兄長也要去,便聊了幾句。”
“魯國公府”
齊老夫人想了下,倒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涂家那孩子和她孫兒是過命的交情,他家媳婦,她自然也是見過的,雖說是蕭家的人,但脾性什么都很好,她自然是不會阻攔蘭因去和人來往的,便是蘭因日后和蕭家人往來,那也是她的自由,旁人無權干涉,何況她也清楚這孩子的脾性,看著柔弱,骨子里卻很堅定,不是會回頭的人,她不擔心她會和蕭家那個世子再續前緣。
“這倒真是巧了。”
她朝蘭因伸手,拉著人坐到自己身邊,余光去看不遠處的齊豫白,見他神色坦然,仿佛這真的是一樁巧合。齊老夫人心中好笑,也沒多說,只瞧著蘭因手里的盒子有些詫異,“這是什么”
“給您做了一個香囊。”
蘭因打開盒子,“前幾日聽晏歡說您夜里睡得不大好,我便往里面添了一些決明子和菊花,您看這味道您習不習慣,若是習慣的話,回頭我再給您做個枕頭,您夜里枕著也能舒服些。”
齊老夫人聽著這番話,心里就像是大暑天喝了一碗酸梅湯,又仿佛冬日在燒著地龍的屋子那般熨帖,她握著蘭因的手感慨道“怪不得都說女兒家是長輩的小棉襖,我以前就羨慕你外祖母身邊有你這個小棉襖,沒想到如今我也能享受一番了。”
她是當真高興,握著蘭因的手夸個不停,直把蘭因都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齊老夫人笑著拿起香囊,也不讓人檢查,直接就佩戴起來,原本還想跟自己的孫兒炫耀一番,余光卻正好瞧見他的腰上也掛著一只嶄新的香囊。
從前少見他戴這些。
如今見他這副寶貝模樣,齊老夫人都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蘭因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與她說,“我給兄長也做了一個,兄長總要出門查案,我便做了個驅邪抑菌的。”香囊不是什么私密的物件,何況端午香囊本就尋常,她也不擔心旁人瞧見會多想。
齊老夫人看著因為蘭因的這番話,她那孫兒眼中閃過的溫柔,她笑著收回目光,與蘭因說道“我跟他都是性子糙的,平時我也想不到這些,多虧了你。”
蘭因自是搖頭。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小事了。
看著桌上包粽子的材料,蘭因主動開口,“我幫您一起做吧。”
她說著便要卷起袖子。
齊老夫人卻不讓,“女兒家的手金貴著,你別碰,”她說著使喚起齊豫白,“你來做。”
“這怎么能行”蘭因蹙眉,可那邊齊豫白卻已神色如常站了起來,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半點不高興,卷起袖子走到一邊,動作熟練地包起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