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湖面再次泛起漣漪,而她理牌的手也忽然一頓。
“怎么了”
直到耳邊傳來齊豫白的詢問,蘭因這才回過神,她笑著搖頭,“沒事。”說話間,她收回目光,繼續整理起桌上的紙牌,眼睫鴉翅似的垂落,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有蘭因自己清楚這兩回不自覺的心跳是因為什么。
她不是少不更事亦或是沒體會過感情的小姑娘,她當然知道自己剛剛那兩次是心動了。
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齊豫白。
她也不能。
想到當初宴席上那些喜歡齊豫白的婦人說得那些話,蘭因從前只覺得荒誕可笑,為了一個男人的青睞而選擇折壽,何必可如今這樣一個冷清的男人,看著他對你好,和你笑,為你處理事務關心你。
神佛若向你低頭,你真能不心動嗎
腦中再次想起這句話,蘭因輕輕抿唇,從前沒有答案的話,如今終于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不心動
她又不是真的無欲無求的女觀音,會被這樣的齊豫白吸引,實在太過正常。
蘭因不會為自己這一番心動而覺得可恥,卻也不會為此做什么,心動只是心動,人活一世,會為許多東西許多人感到心動,但能在一起并且能夠長久走下去的卻不多,何況她早就過了因為心動而一定要在一起的年紀了。
美好的事物,站在一旁欣賞也很好,沒必要非要讓他屬于自己。
她也并不想讓他屬于自己。
齊豫白太好了,好到她連對他心動都覺得是糟踐了他。
還好。
她一向都能守住自己的心。
縱使有過短暫地心動,她也不會讓人瞧出半分端倪。
她是那樣的平靜和理智,理智到就連聰慧如齊豫白一時竟也未曾堪破她此時的內心。
又打了幾局。
蘭因從最開始還要齊豫白指點,到后面已經完全可以靠自己去贏牌了,直到婆子過來回話,說是粽子已經蒸熟可以吃了。蘭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面前竟然已經壘起了一個小金庫了,先前打牌的時候沒覺得,這會才發覺自己失去了原本要老太太高興的本意,她看著自己面前的小金庫有些面露難色。
齊老夫人卻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相反,她很高興。
她笑著把手中的牌推到牌桌上,看著蘭因說,“好久沒這么高興了。”
她讓身邊的丫鬟替蘭因把贏的錢收起來,而后主動挽住蘭因的手朝食案走去,嘴里語氣依舊和蘭因說道“現在學會了,以后找時間,我們再一道玩。”
“得多虧兄長,要不然我肯定還得輸。”蘭因柔聲說。
她沒有因為察覺到自己那一番心動而去遠離齊豫白,她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過心里因為贏錢的那點憂慮倒也因為老太太的這番話語而被她按壓下去了,她沒在這個時候說什么,心里卻打算回頭用其他方式把贏的錢給三人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