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撲騰著掙扎,可長相秀氣的少年卻意外狠心,竟是拿著菜刀追上來。
“我好不逮到第十一只黃鸝,你這鳥兒不要跑”
鳥兒長了翅膀,飛于空中,輕易不好捉到。
聽這少年的話,她還是第十一只
何其努力在心中存想符箓金光護身符。她心中排名第一的護身符,可以形成金光,籠罩她身周抵擋傷害。
可一邊忙著在屋子里飛躥逃命,一邊分心二用,竟是一連失敗了兩次。
第二次更是險些被捉住,何其“唧唧”一聲,決定先跑路再回來收拾這個變態虐鳥少年。
清越的鳥鳴聲中,何其振翅高飛,往門外開逃。
身后,在戲班子里別名花羽的少年恨恨地跺了一下腳,手一揚,把菜刀丟了,跟著飛走的黃鸝跑出去。
出了屋子,花羽大聲道“幫我抓住鳥”
原來屋子外是一個土堡,紀律森明,有家兵巡邏。這等土堡是邊疆特有的大型建筑,占地大,由土墻包圍,因為貼近邊關,所以全民皆兵。
何其瞟到背有弓箭的人,翅膀撲騰得更快了。
變小綁在何其如今細小鳥腳腕上的臭寶給出提醒。
“殷野在正院,你的正前方。”
其他家兵射了兩箭沒中,就見那小鳥突地往下一降,鉆進了正院,因此也不敢動手了,看向氣喘吁吁的少年。
正院中。
一身道袍的支元川正在法壇前做法,鎮壓宅院小鬼。
煙霧繚繞中,殷野坐在主位之下的第一張桌案前。
兩天前,殷野聽聞殷長兵的好友盧宇剛,盧大將軍離開軍營,回了盧家堡,故而繞道前來。殷野之前身上一柄短劍,正是盧宇剛所贈。
可殷野來了之后,卻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甚至,他想走也走不了。
毫無疑問,盧宇剛也站在另一邊。
副帥妻族,那隊異族士兵,如今就連殷長兵的好友竟也叛變了,殷野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預感。或許,殷長兵已經不好了。
可那樣一個人,一輩子都扎根在邊疆、在軍營,怎么會
萬幸的是殷野沒把三丫帶著,而是托給了一戶人家暫照看。
再有一點,對方一邊似乎很執意活捉他,而非要他性命。
殷野看向屋子正中做法的道士。這道士事今日來的,雖是一身道服,能說唐國官話,但衣服細節、身后掛飾,都表明此人并非是本土之人。
再看向供桌之上,那樽奇形怪狀的菩薩,殷野第一眼就想到了那隊異族士兵中那樽血菩薩。可不是和之前見過的頗為相似。
殷野腦中閃過這些思緒,主位的盧宇剛開口問道“侄兒可看到什么了”
給殷野送過劍,他自然也知道殷野身上的毛病。
殷野看他一眼,輕輕搖頭。
屋子正中,支元川跳完請神舞,用劍尖挑破自己的手指“以虔誠供徒之血,供請菩薩上身,降服宅院惡鬼”
話音落下,支元川上前,將冒血的手指尖貼到菩薩神像上。
隨著模樣奇怪的菩薩神像吸入他指尖幾滴血,支元川面色立時變得緋紅,仿佛擦了一層胭脂。
就在此時,一只黃色的小鳥,“唧唧”叫著,沖進了屋子。
下座的一個錦服青年不滿“這鳥怎么進來了”
臉色通紅的支元川扭頭,看向空中的小鳥。
“公子無需煩惱。”他笑著伸出手,勾起的指尖往外一彈,紅色的火星也隨之彈射而處。
黃鸝鳥和火星一起沖向了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