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個字,何剛民看著禮貌道謝的兒子,心里頭比方才難受百倍。兒子懂事了,也生分了吶。
他什么都懂了,知道他們的不容易,是好孩子。但他們父母做的事,卻傷了孩子的心。
何剛民沒崩住,說了兩句,含淚扭頭出了道觀。
何其端著茶水回來,就見何大石一個人坐著。
“表哥,表舅呢”何其放下茶水,奇怪地問。
何大石抓抓腦袋,有些心虛地道“回、回去了。”他好像把他爸弄哭了,可是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兒。
何其看他臉上就寫著有事,坐下來道“表哥,你有事跟我直說唄,我給你想主意”
何大石現在格外信任何其,吞吞吐吐的,還是把事情給何其描繪了一遍。
“咳咳”喝茶的何其聽著直接嗆到。
表哥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話,結果是扎心的軟刀子。想來表舅肯定誤會了,她表哥哪有想那么多
何其跟何大石解釋一通,獲得眼巴巴的求救眼神一枚。
“那、那咋辦”
何其“這個簡單,表哥,你覺得表舅媽哪些菜做得好吃啊”
“土豆燒雞,紅燒肉,酸辣魚”何大石報了一串肉菜的名,報著報著都覺得自己餓了。
等他報完,何其拍板“現在,打電話告訴舅媽你要吃前面兩個隔兩天,再報兩個。”
何大石聽話地打電話給他媽,報上兩個菜名。
宋紅娟應得那叫一個歡欣鼓舞,聲音聽著和剛干了三大碗飯似的。實則她最近胃口不好,瘦了一圈。
何大石也聽出來他媽的高興勁,報完菜名,按照何其的吩咐,說一句辛苦媽媽就掛了電話。
放下自己的老人機,何大石佩服道“小其,你真厲害”
何其笑笑“這有什么,我也饞舅媽手藝了。她的雞肉燒得可是真香。”
等何剛民擦干淚,紅著眼眶,咬牙堅強回家的時候,就見老婆哼著歌在殺雞,旁邊土豆削好皮泡著。
何剛民“這是做土豆燒雞”
“是啊,大石說他想吃。你下午再跑一趟吧”
何剛民“大石說的”
“不然嘞,燒給咱吃啊你吃得下嗎你”
何剛民不死心“他有沒有說別的。”
“還說辛苦我,你說這有什么辛苦的”宋紅娟滿臉欣慰,“我只擔心大石心里頭過不去,傷著自己的心,影響他健康。眼下能跟我提要求,可是再好不過了。”
在王母觀臺階上哭成狗的何剛民
怎么感覺眼淚好像白流了。
不過心里頭,高興吶。是他想左了,他當真是不如自家的憨娃兒,心思簡單純粹。
何其給表哥出完主意,轉頭得空,把上回空清給的玉瓶掏出來。
依照空清大佬教的,先在瓶子上纏繞綁一圈結節紅線,再以筆蘸朱砂,在紅線上畫符。
符成,照理沒有“特效”。
不過如今何其已經聰明了,知道用第六感去感受,而不是光靠肉眼去看。
在玉瓶上做好準備工作,何其盤坐在地墊上,手掐訣念道“紅繩綁小鬼,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進敕”
“成了。”何其重新拿起玉瓶,自信地揭瓶塞。
靈眼之中,灰黑色的鬼氣逸出,但又被束縛在瓶身周邊。
宴磊見了天光,渾渾噩噩地從瓶底爬出來。
他趴在瓶口,上半身是常人模樣,可下半身卡在細細的玉瓶口,畫面怪異。
但宴磊還是貪婪地看著外面的一切,沉浸在暗無天日的玉瓶中,偏生他還有意識,實在是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