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分的相似,是因為神韻極其到位,眉目間給人的感覺,乍一看仿佛就是何其本人。
何其蹭地站起來,凝神看著展開的畫卷“這是什么你從哪兒弄來的”
牽扯出畫卷的胡柔也愣住,呆呆地站在無生和尚腿上,看著那張展開的畫卷。
胡柔自雪山下跟了無生和尚一路,又是天生的精怪,一身野性,翻無生和尚包袱的事她也做過。
但這副畫,她還真沒瞧見過,和尚護得緊,總說她要弄壞了。
原來是畫上是別的狐貍精啊。
胡柔的尾巴耷拉下去,不再在無生和尚腿上輕掃,以示親近。
無生沒顧腿上的狐貍,看一眼畫卷,目光又落回到何其面上。
無生再次問“你是誰你不該是、狐貍啊。”
“那我是什么我應該是誰”
何其盯著畫卷,想到紫河車的事,心中納悶得很。
就算她是這里生的,難道還會有人知道她十多年后長什么樣
又或者,畫上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跟她十分相似的人。何其不解,所以反問和尚。
“咳咳、咳咳”無生和尚咳著,眸光定定地落在何其面上,似乎看不夠一般。
何其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從她面上每一處掃過,且對方目光溫柔,不帶絲毫冒犯,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人重見故人。
無生吐血后虛弱的面龐上露出一個笑“是你,一定是你”
何其
別你你你了,直接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啊
何其沒了耐心,神色焦躁“和尚,你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這小狐貍解開封印。”
一旁殷野放下了手里的家伙,抬手,握住小神仙的手。讓她緩緩情緒。
情急之下,容易漏過一些重點,也容易被帶偏。
何其深呼吸一口氣,攥緊了殷野溫熱的手指。
殷野手大,她只握住了三根手指。有這么一分關懷和提醒,何其很快控制住情緒。
胡柔則狠狠地低哮一聲,仰頭看著和尚的狐貍眼中都是悲憤和難過。
仿佛捉奸成功了一般。
無生嘆氣一聲,皺眉對紅毛狐貍道“胡柔,你下去。”
伸手推開紅毛狐貍,無生翻過身,俯身撿起地上的畫卷。
他輕柔地吹了兩口氣,吹掉畫卷上沾染的灰塵,神情那般珍重,一看就知道他將這畫卷放在心尖上。
想到畫卷上同小神仙相似的臉,殷野唇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
吹干凈畫卷正面,和尚背著何其等人開口。
“這畫卷應當是你母親畫的,畫的是你在這個年紀的模樣。曾經有許多許多張,但其他的都被燒掉了,這一張是我偷偷留下來才得幸存。”
無生轉過身,輕柔的目光投擲在畫卷上。
這張畫,他早已看過不知道多少遍,能夠將每一個細節在腦海中展現,但仍然不舍得丟下。
紅毛狐貍看著眼睛都紅了,跳起來就想往畫上撲去,好撕碎了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