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謝謝,多少有些出乎何其意料了。
她不過是設了個套,抓住綠木往常就沒存在感這點,讓他心生不平,泄露行蹤,然后好捉到他罷了。并非是真正的惦記、擔憂他。
何其心中有些感慨,同時還覺得很奇怪。
綠木竟然因為她一句話就哭了
何其抓著綠木沒敢松手,看向寨主“我是寨主請來抓你的。”
四人在鬼氣籠罩的寨學里待了這許久,不用何其特地為三人開眼,三人身上已被鬼氣沾染,目能視鬼。
綠木的哥哥神情最為激動,但遲疑一瞬后,看著弟弟眼里的淚花沒開口。
寨主聞言,則鼓起膽色,質問道“綠木,你為什么要詛咒我”
半張臉紅、半張臉綠,走出去都要被人說是怪物
如果不是寨子是寨主經營已久的,只怕連寨主之位都坐不穩。越是這等偏遠地方,鬼怪志異、報復索命類的流言傳播得更快,因為相信的人很多。
綠木一縮,很想把自己繼續藏進盆栽里去。
男人瞪大了眼,雖然看著有三十來歲,但眼中是不諳世事的單純和怯弱“寨主,我、我不是有心的。”
“那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說。”何其和氣地開口,幫著推進這件事。
聽到何其說話,綠木面上表情放松了些。他道“是寨主碰到了我身上的藥粉,詛咒自己成的。我之前,也忘了那是詛咒。”
說著有些激動,綠木還用寨中的話解釋了兩句。
何其不解地問“你不知道那是詛咒,那你知道怎么解嗎總不會是莫名其妙弄出來的,不太可能。”
詛咒要想形成,需要兩個重要元素。
一是施咒者心內的情緒,需要到達一個頂點;二是施咒的輔助品,都是有些邪門的。
好比花行,他是以自身性命為代價才施成詛咒。更有邪異的,有用自身的部分血肉、死嬰尸體等。
寨主眼中涌現期待,巴巴地望著綠木。她可不想再頂著這樣一張臉了,門都出不了。
綠木的哥哥開口“弟弟,哥哥就知道你不是故意害寨主的”
年輕的青年則撇撇嘴。他膽大地伸出手,撥弄講桌上的一盆盆栽。
這盆栽背對著他,一撥弄,倒是看清了背面,年輕人面上神色驟變。
綠木頓了一下,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方才小聲地道“應該知道,我是在寨子里傳下來那些書上看到的,但是記不住了,得回去找找。”
書都放在綠木的屋子里,屋子的二樓有藏書屋。
叮鈴鈴
寨主的手機響起,是送吃食的人到了,在寨學外打的電話。
接了電話,詢問的目光投擲到何其身上。
何其“要不先吃一頓”
飯菜都送到了,不吃豈不是對不起準備的人。何其在綠木身上留下真氣,做上記號,就讓寨主安排那些人上來。
綠木見他們要吃飯,本來餓極的饑腸更難受,抱了肚子問何其“道長,我可以先進盆栽嗎”
何其看看那仙人掌,本想禮貌地問問綠木要不要也吃一點,卻被寨主家的年輕老五打斷。
“道長別被他蒙騙了這些盆栽很邪門”
青年滿臉警惕,一雙眼因為緊張瞪大,像是叢林里支棱著角的公野鹿。
說著,青年還將講臺上的盆栽挪轉過來。
只見原本平平無奇的綠植,竟長成了一個定理。
盆栽的頂端,先有兩根枝條平行,而后細小的枝蔓,勾勒出同位角。何其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是因為勾出同位角的枝蔓還是另一種顏色,非常明顯。
不過盆栽長成公式定理,說邪門,何其覺得是挺邪門的。
所以何其瞪大自己通了靈的眼睛,仔細看了三遍,才敢開口“我看這盆栽沒什么異樣,就是長得怪。”
“怎么可能這批盆栽是我之前送來的,沒有長得這么奇怪的”青年梗起來脖子,神色很不服氣。
何其看著他“同位角相等,兩直線平行。”
上課肯定沒有認真聽講
綠木窘迫得臉都有些紅了“我沒對盆栽做什么壞事,三班的數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