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的話,回頭再睡回去,睡眠質量很不錯的妹妹肯定發現不了不對。
何其算盤打得好,計劃也很順利。
何必這幾天沒睡好,九點半上床的她十點半就睡得特別沉了。
何其完成了“看著妹妹睡著”的承諾,爬起來到自己房間。倒不是在何必房間,羅盤就不能用,而是何其怕自己從唐國回來時會鬧出動靜。
好比上回,那可一時半會睡不著。
羅盤抵在腦門上,面上微紅的何其魂魄飄飄蕩蕩往異國去。
一到唐國,何其就冷靜了。
這一回,她連氣都不用喘。
不是人也不是鬼,連個活物也不是,她好像是一幅畫。
何其在心里感慨一句“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遇到”,而后睜開眼看世界。
一個形銷骨立、身著凌亂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又哭又笑,在不怎么寬敞的破舊屋中喝醉似的潑灑劣酒。
那酒水色澤黃澄澄的,肉眼可見雜質。再看屋子空蕩蕩的擺設、男子身上衣著,分明是個落魄至極的人物。
男子還時不時咳嗽兩聲,拿袖子去擦拭嘴巴,帶出一片血痕。
除了這男子外,屋中另有一張窄小的床,似乎是門板拼成的。
此時小床之上,約莫是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被子,面上卻蓋了一截麻布。那截麻布是男子衣裳剪下來的一塊。
眼下那躺著的人身上,溢出一股子死氣,以及淡淡的怪味,只是被濃郁的酒味遮掩。
何其正遲疑著要不要動,好歹先化成人形。而不是一幅攤開的扁平的畫,感覺怪奇怪的。
就聽到男子悲愴出聲“阿娘,孩兒無用啊”
男子拎著賒來的酒壇子,跪倒在小床前,剎那功夫已是淚流滿面,神智恍惚,眉目間滿是痛苦。
男子跪在床前,以頭搶地,可口中只喊得出一個字。
“娘、娘”
何其弄不清情況,但聽著這男子的聲音,就知曉他對母親極為眷念,心中想著自己的媽媽,不由得心頭跟著一酸。
但下一瞬,男子忽地起身。
他從腰間摸出火折子,決絕地將火折子吹起,投入遍地的酒水之中。
正心酸的何其
這太突然了。
何其沒來得及攔住男子,火苗騰地而起。
這屋子是木屋,房中還有被褥等物,以及被掛在墻上的“何其本畫,都是易燃的。
何其趕緊從畫里出來,抬手就是一把水符。
純凈的白水仿佛憑空噴涌而出,噗噗地灑到地上,澆在燃起的火焰上,澆在故意湊上去被燒傷的男子身上,霸道又強勢地將屋子整個澆得的。
而男子卻顧不上呼痛,傻愣愣地看著何其“真有,畫、畫中仙”
話音落下,這人又是猛地一咳,口中噴血來,和著他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