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市。
當湖觀外的酒店在重新修建,周邊搭建了數排簡易房。何其跟談觀花抵達后,就暫且在這邊落腳。
何其放下東西,提議道“談師姐,我們去看看師叔吧不知道師叔今天怎么樣。”
“你不用再休息一會兒”談觀花看向何其的腿。上山過程中走了一段,怕何其不舒服。
何其見她目光望向自己的腿腳,就知道談觀花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勢。
她笑起來“師姐放心,我沒事,多貼了幾張符,好得可快了。”又開玩笑道,“我還可以去給空清師叔貼幾張”
“那就先謝謝師妹了。”
因為何其的俏皮話,談觀花心頭寬慰許多。何小師妹如此掛心師父,也不枉師父那么照拂這個別家道觀的小師妹。
兩人放下行李,往道觀里面走。
道觀同樣處在重建中,一路走來看著處處廢墟還是叫人感慨遺憾,懷念當湖觀地震前完好的模樣。
何其還看到了一些掛彩的道友,手臂或者腿上裹著繃帶,想來是最近受傷的。
走到半路,何其想起來問“師姐,不用送師叔去醫院嗎”
“前輩們都說不用,醫院沒辦法解決問題。我們自己照顧,只要舍得下本錢,對師父身體、神魂的蘊養都更好。”
兩人圍著空清聊幾句,就到了空清的起居殿外。
因為有陣法防護,地震也沒損傷空清日常居住的這座小殿。如今眾人為了安全和方便,便將空清安置在殿中。
到了門外,何其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張玄明。
張玄明的臉被紗布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五官。若不是他一雙眼睛實在俊,只怕何其都認不出來人。
何其訝異又擔心“張師兄,你這是什么時候受的傷,嚴重不嚴重怎么都不告訴我”
“沒事,你別擔心。就是一點外傷,當不得什么。”張玄明努力扯出個笑,“談師姐,師妹,你們是過來看空清師叔的吧,跟我來。”
“辛苦師弟。”談觀花也面露驚訝,不過心中更擔心師父,當下幫著張玄明把話題跳過去。
何其看張玄明一眼,這時沒再說話。
張玄明打頭,何其跟在他和談觀花后面,踏入空清的起居殿。
從殿門往里走,穿過前面大殿,再跨過院子,就能看到被各路陣法包圍的一間屋。兩位師叔守在屋子外頭,其中一個正是精通陣法的熟人徐溫。
張玄明上前一步“兩位師叔,師姐和師妹想看看空清師叔。”
徐溫道“就在門口看看吧。”
陣法布置得恨合理,門口處留出一道口子,方便其他人探望。
張玄明領著人往前,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石,玉石按照位置落入陣法開關處,關著的房門才徐徐打開,露出屋中景象來。
依稀能看見房屋靠里的一張床,床上躺著的人自然就是空清。
何其跟談觀花目力都好,遠遠看見空清發白的皮膚膚色、散落的一頭銀絲。他身上里衣也是一身白,整個人躺在哪兒,倒更像個雪人似的。
給她的感覺就是脆弱。
可空清師叔明明是那么強大的一位前輩,何其從未覺得他會和脆弱掛鉤。
再想到那些受傷的道友,臉被裹得看不見的張玄明、以及疲倦中顯現出蒼老的徐溫,何其覺得心里和肩頭都沉甸甸的。
她有些不忍地轉過身,先一步走出了陣法。
談觀花從后面跟上,眼眶都紅了,顯然是擔心空清。
何其聽著談觀花找徐溫師叔打聽,她則是抓住張玄明的道袍袖子“玄明師兄,現在也看完師叔了,你可不許跑”
“我跑什么”張玄明抬一下自己的手,露出被抓住繃直的袖袍,“這不是都被你抓住了。”
何其只看著他,心中預感很不妙。
張玄明感覺就跟被張小明逮住一樣,心中頗有點心虛。
他嘆氣一聲,老實道“是傷到了臉。不過頂多就多幾個疤,說不定疤更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