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盯著無生看,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個答案來。
也就看到了無生閃過心虛和猶豫的臉,以及不斷同她對視的垂下的雙眸。
何其
好家伙,不會這么狗血吧。
無生喉結聳動,開口道“不是。”
說完,他又搖了下頭。似是想作證。
何其緊盯著他不放“你說完話又搖頭,是想說你在騙我說的都是假話”
俊美的和尚面上刷地浮現一層薄紅,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傻事。
殷野看何其一眼,見她是真心想知道,便幫腔道“無生,你知道就全部說出來,否則我們因為不知道真相吃虧,到時候怪誰去”
“是啊。”何其提起之前在邊疆的事,“上回撞見異族國師,他手中就有我母親紫河車制成的法器,險些要了我的命。”
無生聽得神色一變,目光緊張地打量何其,反應過來她此時安好,下意識屏住的呼吸才重又繼續。
“對不住,我只是怕你難過。”無生眼中涌現歉疚,“若是我沒弄錯,他的確是你的父親,也是我曾經的師父。”
“曾經的那就是你后面又拜了師。”殷野疑惑,“你當時跟我們說起你的來歷和過往,可沒提到這事。”
“原是我的私心,實在不愿提起他。”
何其面色頹然。
完了,一聽這個不愿說的勁,就知道這巫道肯定不靠譜,說不定會渣出新境界。
何其給自己做了三秒鐘的心里建設,而后勇敢面對“你說吧,我受得住。是不是當年他害了我母親”
無生眼睛微睜“你、你怎么知道”
“我母親是當事人啊。”何其給出聽起來很靠譜的理由。
雖然事實上,何明心從未跟她說起過從前的事。不久前何其小心地試探,問何明心在玄門的經歷,也被糊弄了過去,可見何明心根本不想提,也不想讓女兒知道。但沒關系,何其對真相的了解,都是憑自己本事知道的,絕不會露餡就是。
無生被她騙過,回憶了片刻,緩緩道來“你母親撿到我時,已經懷有身孕,身邊就跟著他。你母親看我根骨好,又可憐,讓我拜了師。他搶著要當師父,于是就成了我師父。”
“可半年后,你母親發現了他針對你的惡意,于是準備離開。”
“他奮力阻攔,調動人手,我們才知道他原來是清正門的門主,也是原本你母親在追查的禍害這世間女子的罪魁禍首。清正門的行事,想來你們應該知道。”
何其點頭“殷野同我說過。”
無生不安的眼神自少女嚴肅的面孔上掃過,“我同你母親就在那時分散,我再沒能見到她。我本來也險些喪命,被我佛門的師父撿了去,帶到雪山養大,傳授我一身本事,希望我為禪宗復仇。”
“復仇”何其看著無生。這可又是新事,大和尚還藏得挺多啊
“沒錯,是復仇。”無生解釋道,“昔日清正門作風過分霸道,斷絕了我禪宗的根基。儒家倒是得了幸存,佛道不知道多少家被滅門。”
怪不得和尚說,禪宗再無人。
也怪不得,一路行來何其沒遇到過幾個厲害的佛道玄門人士。唯一的例外還是何其手把手教出來的殷野。
何其有些擔憂“可是他二十年前就那么強,如今你要怎么對付他”
“師父傳授了我佛門秘法。”無生握緊手中佛珠。
許是雪山上長大的,無生一身皮肉也白凈如雪。白皙修長的手指,攥緊那佛珠,垂眸的和尚神色寧靜,不見絲毫字的,似雪山般沉靜寧神。
過了瞬息,無生抬眼道“還請二位往皇城去時,帶上我吧。”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只怕你還不肯跟我們說實話吧”殷野目光狐疑,總覺得無生還瞞著些什么。
何其卻是蹙眉,她望著無生俊美的面孔“我看你這回還是別跟著我們好。”
她感覺不太好。
不是事情的進展不順利,是此番對無生不太好。
何其看向殷野“那巫道就是在皇城之中吧我們過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