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鈺激動地站起身“是不是就是我女兒是她吧,對不對這個笨家伙”
“陸姐,你別激動。我沒見過你女兒,也沒進屋,不過我剛剛是看到個眼球才朝門口沖過去的,怕嚇著你沒敢說。”
這會敢說,是為了看陸芳鈺的反應。何其扶著激動到發顫的陸芳鈺,眼睛也看著她。
陸芳鈺落淚又生氣,沖著那扇門吼道“湛思陸你給我出來”
從溫婉傷心母親,頓時化身暴躁親媽。
那房門“嘎吱”一聲響
如同被風吹開的,房門朝內退去,露出房間一角。可見一角書桌,整齊地疊放著書本。
陸芳鈺只能看到女兒的書桌,何其同何多盛都看到了一個面目全非,被拼湊起來的小姑娘,一顆眼珠子還飄在外面。
人死后,若是肢體缺殘,死者家屬可以托從事喪葬行業的妝奩師,尋找東西換上。
像湛思陸,她的身體就被收攏,然后縫補過,尸體在火花前更是畫過妝,讓她體面地走。
但她成了鬼,滯留人間,這會兒呈現的是她拼補過后的模樣。看著形容恐怖,能直接本色出演那些恐怖片里的角色。
那一顆漂浮的染血眼球,則是因為眼睛的位置被補過,只能飄在外面。
湛思陸半個身子還躲在門里面,看著老道士、還有沒穿道袍但手持桃木劍的何其害怕,可又忍不住心虛地往陸芳鈺那兒看。
剛剛就是被她媽嚇的手滑開了門
何其跟陸姐道“她半個人躲在門后面呢。”
“她心虛就這樣。”陸芳鈺擦擦淚,又呼出一口氣,咬牙道,“湛思陸,你老實、過來”
后半句崩潰了。
陸芳鈺習慣性地想保持住嚴母的形象,可實在繃不住,哭出了聲“媽叫你過來啊,我難道還怕你不好看了你生出來的時候丑得像個猴子,我都以為有人換了我的寶寶。”
本來還感動的湛思陸
湛思陸癟著嘴,壓壓心里的酸楚,慫噠噠地往外走。
湛思陸還不忘看著何其“小姐姐你千萬別拿桃木劍戳我,我真是湛思陸,這家的女兒”
她一劍小姑娘得沒了。何其道“不會的。我先前是誤會你挑釁我。”
湛思陸解釋道“我、我想偷看來著。我聽著不太對,心想”是不是有人想騙她爸媽的錢了。要是真地,她就準備去嚇唬騙子。
好歹她也是個鬼呢
然而那桃木劍上的氣就能嚇死湛思陸,于是她立馬又把眼球滾回了房間,嚇得懵了好一會。
湛思陸將剩下半句吞回去,尷尬地笑。
何多盛看著那張幾乎血肉模糊的臉要不還是別笑了。
何多盛默默挪開眼。
何其還好,淡定地問陸芳鈺“陸姐,你家有傘嗎純黑和純白的才行,還要一面小鏡子,我給你開個眼。”
給普通人看眼,何其決定簡單點。而用傘在屋內開眼,回頭都不用關,效用會自己消失,還方便又快速。
“有。”陸芳鈺去找傘。
湛思陸不敢靠太近,她知道鬼會影響正常人,讓人身體變差。她雖然沒敢靠太近,可她爸媽最近也生病好幾回了,比以前生病的頻率高了很多。
湛思陸求救地看向何其,著急地問“姐姐,我媽不會被嚇到嗎嚇到她怎么辦”
她一直不敢顯身,就和自己的模樣脫不了關系。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她不想父母再次面對她的離去。她感覺到,自己做鬼也做不了多久了。父母以淚洗面的痛楚,同樣落在湛思陸眼中,她同樣難過,心中還十分愧疚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