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國際著名的海運港口,碼頭眾多,要想找一個人實屬不易,更何況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爛仔魚很可能都沒在碼頭工作了。
不過我們運氣還算不錯,黃昏時候,我們終于探聽到爛仔魚的消息。
二十年前,爛仔魚在碼頭上工作,專門負責幫那些漁船處理船艙里的死魚,成天跟爛魚死魚打交道,爛仔魚這個綽號也因此而來。
大概十年前,爛仔魚因為身體原因,便沒在碼頭上工作了。后來就一直住在碼頭附近的公屋里面,也不知道過世沒有。
夜幕降臨,我們終于找到了爛仔魚所在的公屋。
這些公屋破舊不堪,就像貧民窟一樣,生活環境非常差,空氣中彌漫著海鮮腐爛的味道,讓人聞之作嘔。
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屬于危房,有磚瓦房,有木板房,甚至還有鐵皮房,相互擁擠在一起,垃圾遍地,污水橫流。
王保長皺眉道“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跟豬圈差不多”
黃小明說“這些房子,以前原本是為碼頭工人和水手搭建的臨時落腳點,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的規模。現在這里都還住著不少人,大多數都是碼頭工人,也有流浪漢,三無人員,或者失足婦女,他們生活貧困,沒錢買房,連房租都交不起,只有住在這種地方”
看著這一大片貧民窟,我的心里涌起一絲難過,再光鮮漂亮的城市背后,也有黑暗和骯臟,香港被譽為天堂,沒想到天堂也有貧民窟。不遠處就是繁榮美麗,世界聞名的維多利亞港,跟這片臭氣熏天,籠罩在黑暗中的貧民窟,形成鮮明對比。
經過一座鐵皮屋的時候,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女人,雖然是冬天,這個女人也只穿著一件貼身內衣,外面披著寬松的外套,兩條腿都露在外面。
女人左手夾著煙,右手揉著蓬松的頭發,主動搭訕我們,問我們要不要進去玩玩,價錢合理,服務到位。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鐵皮屋里還有其他女人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地動山搖。
我們搖了搖頭,快步離開了。
又走了不遠,看見兩個毒君子蹲在角落里,他們看了我們一眼,也不避諱,自顧自地繼續扎針,然后兩眼迷離,面露病態的愉悅之色,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個不停。
這條長長的石板路,就像一條人生走廊,在走廊里面,我們看見了各種各樣的人生。
“就是這里了”黃小明在一座鐵皮屋門口停下來,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門牌號。
黃小明敲了敲門,詢問里面有人嗎。
半晌,屋子里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門沒鎖”
黃小明低頭看了看,輕輕一扭門把,鐵皮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
鐵皮屋里的光線十分昏暗,只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泡,那亮度跟煤油燈差不多。
屋子分前后兩間,十分局促,我們幾個人,就把屋子塞得滿滿當當,幾乎都沒有放屁股的地方。
屋子里的環境非常簡陋,根本就沒有什么擺設,就是最基本的床,衣柜,以及一張吃飯用的小方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酸臭味。
王保長吸了吸鼻子,低聲問“什么味道”
黃小明說“死魚味,你看墻上,掛了不少魚干”
我皺起眉頭,神色凝重的說“不對,這是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