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搬到院子里去,我說過再打她就要在院子里讓人看著。”安母冷冷地道。
長孫愉愉視死如歸地跟著那抬凳子的就往院子里走,打就打唄。她死了,她娘大約就高興了,看看她挑的陸家都是個什么鬼。
然則那打人的婆子即將上來架起長孫愉愉時,肖子清卻一把擋住了她們的手,然后轉身對老太太道“回稟老太太,我從京里來時,公主有吩咐,縣主年紀小,不懂事,你怎么教,怎么罰都行,但是她從小身子弱,卻是經不得任何打的,還請老太太換個罰法兒。”
安母差點兒氣得倒仰,才被孫媳婦頂撞,這會兒連個下人都敢來駁斥她了。
長孫愉愉卻沒想到肖子清如此硬氣,不由得松了口氣,又感激又感動地喚了聲“肖姨。”
肖子清朝長孫愉愉搖搖頭,然后在老太太跟前跪下道“我是下人,受公主吩咐不能不對老太太說這話,但縣主頂撞長輩著實不對,老太太如果要打,還請責打我。二十板子不夠,就四十板子。”
“肖姨”長孫愉愉卻沒有叫人替自己受罪的習慣。
安母原是很生氣的,打算把這對主仆都收拾了,然而聽完肖子清的話之后,再看長孫愉愉的反應,心里便有了主意。她并不是真要打死長孫愉愉,但是長孫愉愉不認錯,沒有梯子下,她還真就只能打她了。這卻不好收場。
如今肖子清跳出來正好。“好啊,那就打你。把九少奶奶給我架住,讓她好好看看。”老太太道。
肖子清自己就趴到了刑凳上,執杖的婦人將木杖舉得高高的,一看就很嚇人。
“不,不要,肖姨,肖姨”長孫愉愉淚流滿面地嘶喊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打我好了,是我犯了錯,不管肖姨的事兒。”長孫愉愉哭著往前撲,但卻奈何不得那兩個架著她的婦人。
一杖落下去,發出“啪”的大響。長孫愉愉嚇得一個激靈,仿佛覺得肖子清的骨頭都被打裂了一般。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使力地掙脫了兩個婦人,一下就朝肖子清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她。
那執杖婦人險險地停住了手里的木杖,再下去一寸就打在長孫愉愉身上了。她只能求助地去看老太太。
安母蹙了蹙眉頭,如今這架勢的確是騎虎難下,她有心讓人架住長孫愉愉,但是看她哭得那般激動,想起她那身子骨就頭疼。安母只是想教教長孫愉愉做人的道理,卻也不是要跟她往死里結仇。
良久后,安母終究還是退了一步,擺了擺手道“好了,今日只是給你個教訓,你犯了錯,你身邊的人卻得替你挨打。今后你要是再犯,你身邊的人就一個一個輪流來替你挨打。”
老太太這話雖然說得狠厲,但其實就是已經默認不會再責打長孫愉愉了。畢竟,晉陽公主還是要顧忌的,何況長孫愉愉那身子骨真的是一碰就碎,老太太還怕她碰瓷呢。
回到瑯玕院,長孫愉愉擔心地看著肖子清,“肖姨,你沒事兒吧我讓蓮果去請大夫。”
肖子清卻笑道“我沒事兒,好著呢。不過才挨了一杖,根本打不疼我。老太太也只是嚇唬你,不是真的打我。”肖子清為了安撫長孫愉愉,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臀,“你看,沒事兒。”
長孫愉愉這才放了心,然后又埋怨道“肖姨,這下可好了,以后老太太收拾我,算是逮著我的痛腳了。我才不怕她打我呢,我就不信她能打死我,現在我就再不敢反駁她了。”
肖子清頭疼地道“你還想頂撞老太太啊”
“她有錯,我要是不跟她說,那才是害了她。就是皇帝還納諫呢,她怎么就聽不得人有不同的看法了反正我不服氣。”長孫愉愉道。
對小縣主的執拗,肖子清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