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到長孫愉愉沉默了,老太太這是得有多討厭她啊不是說東山的半山腰嗎山為什么要長這么高
蓮果在旁邊低聲道“縣主,咱們還爬嗎”
“爬,為什么不爬”長孫愉愉道,老太太刁難她,她卻不能就此認輸。
傅婆道“其實縣主多爬爬山也挺好的,能強身健體。聽說以前老太太的婆母在時,她也是每天來東山泉汲水煮茶的,就是你大伯娘年輕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
敢情這都成陸家媳婦必須做的了她們究竟是前輩子造了什么孽都要來爬山打泉水
如果這婚不是她娘親搶來的,長孫愉愉都要懷疑陸家是不是時興騙婚了,這誰家姑娘受得了啊
長孫愉愉就這么一邊在心里吐槽陸家,陸九,一邊往上爬著。出門時她還穿著狐裘,這會兒狐裘卻已經拿在傅婆手里了。
倒不是不憐惜老人家,主要是蓮果比長孫愉愉還要廢物一些,汗流浹背的,頭發全散了,跟瘋婆子也沒兩樣兒了。
長孫愉愉情況要好些,一張小臉粉彤彤的,從沒見她臉上的血色如此艷麗過。
“婆婆,這山上一個人影兒也看不到,就咱們一行婦孺上來,不怕遇著歹人么”長孫愉愉問,“你身上有些功夫倒是不怕,那以前老太太,還有大伯娘上來打泉水的時候沒擔心過么”
“這東山是陸家的地盤,上上下下早就梳理過的,每旬都有人巡山,安全倒是不用擔心。”傅婆道。
得,長孫愉愉唯一的借口都沒了。她倒是想來點兒山匪呢。
好容易爬到半山腰,日頭都高高掛在天上了,長孫愉愉后背全打濕了,額發也濕潤地貼在額頭上。
半山腰已經在云層以上了,站在縹緲的云里,心情好的時候約莫能感覺自己沾了點兒仙氣,但這會兒長孫愉愉只想喝那剛打上來的泉水。然則,她卻只能任由嗓子冒煙兒,誰讓她身嬌體貴喝不得生水呢
長孫愉愉這邊正受苦,瑯玕院內一個半大的小子卻跑了進來,看到掃地的青老道“青老,我九叔呢,怎么打拳的時候沒見著他今兒我還想讓他教我一招新的呢。”說話的是陸行大哥的兒子陸玚。
青老搖搖頭,“公子天沒亮就出去了。”
“啊九叔是出遠門兒啦”在陸玚的認知里,只要陸行不出遠門,誰早晨不打拳都可能,但陸行卻是不會落下的。
“明日公子就要赴任去了,今兒沒聽說要出遠門。”青老道。
“對啊,我就是聽說九叔要走了,才急急來找他的。”陸玚一臉失望,“那我在屋里等會兒他吧。”陸玚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這廂日頭都曬到頭頂了,陸玚才盼到陸行回來,急急地迎上去,“九叔,你上哪兒了啊”他話才問出來,低頭掃到陸行腳上沾著東山特有的那種紫紅泥,不由問,“九叔你去東山啦”
陸行模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否認。
陸玚說明了來意,陸行自然不會拒絕。
而長孫愉愉才打水下山,整條腿都是軟的,而且因為她的鞋就不是用來走路的,鞋底比較柔軟,這上山下山的將她腳上大拇指都磨出個血泡來。
長孫愉愉由傅婆攙扶著進了院子,一進來就看到陸行正清清閑閑地教侄兒打拳,這對比的傷害可就大了。
陸玚見長孫愉愉被人扶著進來,臉瞬間就漲紅了,不由自主地側轉了身去。
半大的小子,正是有點兒懂事兒又還有點兒迷糊的年紀,見到長孫愉愉自然反應該是上前去問長輩安,可看到她那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模樣,烏髻斜墮,沉魚落雁,傾國傾城,讓陸玚突然就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樣的美,直接跨越了界限,讓陸玚沒覺得長孫愉愉是長輩,是他嬸嬸。
“九叔,我先走了。”陸玚低著頭道,不管陸行說什么,徑直往外跑去,路過長孫愉愉時,微不可聞地喊了聲,“九嬸。”
長孫愉愉這會兒哪兒有心思留意半大小子的異樣,她只想趕緊癱軟在榻上。
陸行回屋時,正看到蓮果小心地將長孫愉愉的腳擱在膝頭準備給她挑破血泡。
“我來吧。”陸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