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因為不是南邊兒的人,對有魚無魚沒那么在意,這會兒聽得泉石提及,才恍然大悟。“啊,啥時候開始的啊”
泉石賣了個關子地笑道“你猜。”
青老道“我不猜,等下次回去問問傅婆就曉得了。”
兩人站在階梯下說著話,透過半開的窗戶,恰能看到燈光下陸行的下半張臉。雙唇緊抿,這是不高興的樣子。
泉石心里嘆息了一聲,小縣主就是本事高,總是能弄得他家明府情緒低沉。不過這次泉石可是錯怪了長孫愉愉,陸行的不高興顯然是為了姜云。
待末尾,看到“安,勿念”三字時,陸行緊抿的唇才放松了下來,翹起微微弧度。
泉石提著的心終于又放了下去,轉身去沏了杯釅茶端進去,“明府,喝杯茶提神吧。”他知道陸行一旦醒了,就有忙不完的事兒,肯定不會這么早就上床睡覺的,就算不做別的,肯定也會給小縣主寫回信的。
長孫愉愉收到陸行的信時,姜云已經離開陸家村了。而陸行在信里說云,性傲,酸辛不欲人知,宜緘默而不傳于人。
這不是廢話么,一點兒解決之道都不,長孫愉愉撇撇嘴,還舊情人呢,就這么不上心吶
然則她也不想想,依陸行和姜云的過往,誰來過問她的事兒都行,但陸行卻不能。
長孫愉愉原本也可以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可她既然知曉了,又愛姜云的才氣,心里那道坎兒便有些跨不過去。當然她也知道這事兒管不了,否則陸絨和陸行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你這是有心事兒”安母對心不在焉的長孫愉愉道。
長孫愉愉卻沒先到自己的心思如此明顯,她遲疑了片刻,看了看安母,都說姜是老的辣,她吃過的鹽比自己的吃過的米都多,便靠了過去低聲將姜云的事兒說了出來。“老太太,你說這事兒咱們幫得了她么”
安母搖了搖頭,“這都是人的命。”
長孫愉愉嘟嘟嘴,“真的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安母諷刺地笑了笑,“你以為當初為何姜家阿云能嫁進炙手可熱的蔣家而姜家自己的女兒卻遠嫁了”姜云的爹可是投宗的,并非是真正的姜家本枝。
長孫愉愉愣了愣,“難道寧江的人都知道蔣家”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蔣家男人脾氣雖然壞了點兒,但葛氏卻是個心疼兒媳婦的人。”安母道。
既然安母都這樣說,長孫愉愉自然也沒有再管閑事的心,主要這中事兒也沒法兒管。
陸行這邊兒原本是沒有每日的問安信的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兒,打從長孫愉愉給他去信后,他竟然又開始每日送信了,只是內容比以前還省略。
長孫愉愉展開信紙一看,好家伙,直接省略成“安,念”了。第一日收到這封信時,長孫愉愉第一個反應就是陸行這也太偷懶了吧。第二個反應則是看著那個“念”字,捉摸了起來。
是他念著她呢,還是讓她念著他呢
反正不管是那中心思,長孫愉愉都直接撇嘴,這回也不用讓冬柚她們把信拿去燒了,長孫愉愉屈尊降貴地親自把信放到了燭火上。
“縣主,這回去寧江城,打算待多少日啊”蓮果一邊替長孫愉愉收拾行李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