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姜云輕輕拍著那女子的背,“大夫馬上就到了,我送你回屋。”
“不,不”血衣女子尖叫的聲音直破云霄。
最終這女子自然還是被送進了屋子,但卻不是回她自己的院子。姜云將她安排進了自己院子的跨院里。
盡管長孫愉愉對這件事的好奇心極度旺盛,但本身的教養讓她不得不壓制自己想跟著去打聽的心,所以當姜云安排人送那女子回去時,她只道“蓮果會一些包扎,讓她跟去吧,有些事兒大夫也不好做。”
長孫愉愉身邊四個侍女都是有一技之長的,蓮果最笨,但學的東西也最多。
姜云聽了長孫愉愉的建議只愣了了就點頭同意了,然后歉意地對長孫愉愉道“今日招待不周。”
長孫愉愉笑著搖了搖頭。
后來長孫愉愉才聽蓮果說,言姬的肩頭上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燙了一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傷,雙腳掌里嵌滿了碎瓷渣,是用腳在碎瓷片上走動弄出來的。
長孫愉愉已經猜到,在蔣府,敢這樣傷蔣松奇小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蔣松奇本人。
蓮果低聲道“我給她包扎時,那言姬哭著求著要見姜少夫人,說是再不敢跟她爭寵了。后來我才打聽到,她剛進府一個來月,算是比較得寵的。就起了跟姜少夫人較勁兒的心思,所以才會被蔣家大公子發作。”
長孫愉愉疑惑地看了看蓮果,“這么說蔣松奇還挺敬重云姐姐了”那么姜云身上的舊傷又如何講
蓮果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姜少夫人一直在安慰言姬,說是會幫她跟蔣家大公子求情的。后來大公子的其他侍妾也過來探望了言姬,我瞧著她們對少夫人都很是敬重。”
長孫愉愉嘆了口氣,多少明白了這里頭的事兒,自己偶然來一次,就這么巧的撞上了蔣松奇虐打侍妾,那平日里他又是如何想來其他侍妾都是受過苦的,多是姜云在護著。可是再想想姜云手臂上的舊傷,長孫愉愉不寒而栗地打了個哆嗦。
蔣松奇長孫愉愉是見過的,看著溫文爾雅,卻沒想到背后竟然暴烈如禽獸。
只是可惜了姜云,長孫愉愉在心里嘆息。那樣的美人,那樣的才華,陷在如此的泥沼里,讓長孫愉愉格外的憤怒。
長孫愉愉不是圣母,她只是憤怒蔣松奇這樣的渣子竟然敢摧毀天賦異稟的姜云。如果沒有蔣松奇,姜云一定能安安心心幫她們樂社譜曲的。
本來長孫愉愉也和老太太等人一樣認為姜云遭受的事情大約是在可接受范圍內的,畢竟姜云看起來一切還算正常,只是她今日遇到的言姬這事兒卻讓她對蔣松奇的暴力有了新的認知。
沒有人能在這種陰影里還有興趣去譜曲的。
只是姜云愿不愿意被幫助,又該如何幫助她,都是個問題。而目前需要知道的是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知道了別人家比較丑陋的秘密,自然不應該再繼續做客,長孫愉愉次日早晨先去見了葛夫人告辭,并表示自己昨晚睡得極好,然后委婉地暗示自己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
葛夫人友好地表示長孫愉愉教養極好,并讓姜云送長孫愉愉離開,并保證四月里一定讓姜云再去一趟陸家村。
姜云把長孫愉愉送到了垂花門外的馬車邊,遠遠地打發了跟隨的人。
長孫愉愉正好有話對姜云說,見她如此,更是樂得讓她先開口。
姜云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只擠出“縣主一路走好”幾個字。
長孫愉愉卻沒姜云那萬般纏繞的心思,徑直問道“他會這樣對你么”
姜云搖了搖頭,低聲道“他并不總是這樣,對我還算,還算”
“你婆母也管不了么”長孫愉愉道,“我看她甚是疼你。”
姜云苦笑地搖了搖頭。